翌日,邯郸城外,马匹嘶鸣,战旗猎猎。
数千兵马列阵于此。
吴广披甲戴冑,正与舒欣、阿牛等相别。
“我征巨鹿,邯郸之事便交由尔等处理。”
舒欣道:“请吴王放心,有吾等在,邯郸必无事。”
阿牛也跟着应诺。
将邯郸政事托付给心腹,吴广这才转身踏上战车。
葛婴率兵攻取巨鹿,被郡尉李良所败,如今正屯兵于曲梁防守,并遣使者回邯郸求援。
吴广决定率兵亲征。
“我这六千精兵在旗鼓军阵上练得不错,可光练不打就是假把式,还是要去战场上走上几遭,方能磨砺出真正的虎贲锐卒。”
战车滚滚开道,兵卒排成长龙行进。
这一次征伐巨鹿,邯郸共出兵八千。
除了六千精兵外,还有两千杂兵为后勤辅助,加上葛婴那边尚存的五千余人,兵力足有一万多,数量上并不算少。
将领方面,除了司马卬、岳成两位统兵司马外,吴广还将陈馀、张耳一起给带上了。
自己领兵在外,可不能让这两人留守邯郸。
当然在表面上,吴广对这二人说的话非常诚恳。
“巨鹿郡尉李良是秦国大将,颇通兵道。现今他击败葛婴部,是我军想要攻略河北的大敌。我将亲征巨鹿,以破李良,此行还需两位跟随相助。”
这般恳切的话语,让张耳、陈馀两人听得很舒服。
两人私下议论。
“吴广越来越信任吾等了。”
“然也。我观他一路北上,手下虽然多有军阵之士投效,但没几个能担大任。多智善谋者更是缺缺,他不来依靠吾等还能依靠谁呢?”
张耳笑起来:“如今周章大败于关中,陈胜威信大损。我又听闻其常以酷吏随军,多苛责诸将,并非仁善之主。吾等如今得吴广信任,可借此来劝他自立建国,彻底脱离陈胜。”
陈馀应道:“吴广早心生不臣,吾等劝其自立,他必从之。届时吾等为其建国元从,必得重用,只有这样方能大展身手。”
张耳颔首:“等打下巨鹿后就劝他自立吧。这次攻伐巨鹿,吾等当多多进谋献策,显示出能力。让他吴广离不开吾等,从此对吾等言听计从!”
“理当如此!”
陈馀应声,两人相视一眼,皆面露微笑。
……
曲梁城,秋日笼罩下,有一支打着黑旗的军队在此列阵。
“禀郡尉。前方斥候来报,言叛贼吴广已从邯郸出兵,兵力约六七千人,正赶赴曲梁。”
有军吏飞奔,前来禀报最新消息。
李良坐于战马背上,顶盔贯甲,颇有英武之气。
听闻军报,他面色如常,似在意料之中。
旁侧有郡司马张保建言:“郡尉,吾等不如于半道突袭吴广,以破其军。”
李良闻言,笑着摇头:“我军能击破贼军先锋,乃是对方轻敌而无防备。可这吴广不同,我听闻他之所以能取邯郸,乃是用计谋诱使郡尉王贺南下,于中道伏杀,击败邯郸郡主力后才北上夺取城池。”
“吴广如此狡诈,我军又刚以突袭大破其手下将领,他怎么会没有防备?敌军既来,吾等退回巨鹿便是。只要保持军力不损,死守巨鹿城池,吴广亦拿吾等无法。先立于不败后,我再寻找机会来破敌。传令,退兵!”
“郡尉有令,军回巨鹿!”
随着短兵下去传令,秦军各部皆调头回转,往巨鹿方向回撤。
在调转马头离开前,李良看了前方的曲梁城一眼,又转而望向邯郸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
到了傍晚,吴广大军抵达曲梁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