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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渡河之处。
司马卬等一千多人刚从北岸南渡过来,正吃着干粮果腹。
他们是最近才被征召的青壮,没有经历过训练,被王贺放到后军干一些杂事,自然就成为了最后一批渡河的人。
“叛军刚打了一天邺城,又疲又累,大晚上的肯定没有防备。他们被郡尉带兵偷袭,败定了。”
人群中议论着今晚的战事。
在大多数人眼中,郡尉率军偷渡漳水,夜袭叛军营地,结果几乎没有悬念。
领头的二五百主更是催促众人尽快结队列阵。
“尔等速速列阵,吾等渡河来迟,当要尽快跟上前军。等今夜破了贼军,明日便让尔等休憩!”
在领头军吏的催促下,这一千余人开始列队。
与需要隐蔽行军的先锋部队不同,他们这些人身处最后方,可以打火把行军,在视野上并无问题。
故而当溃卒从前方道路狂奔而来时,司马卬等人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恐。
“叛军于道伏击,我军大败!”
“败了,败了!”
不知哪个溃卒大声叫起来,殿后的一千多人被这消息一刺激,当场就懵了。
紧接着溃卒冲击过来,原本还算完整的后队也跟着一哄而散。
惊慌下有人往四周草丛钻,有人往东边小路跑,有聪明者则是直奔他们刚才渡河过来时所用的船筏。
“尔等随我走!”
司马卬反应极快,对周围几个熟人叫了一声,领头直奔渡口处。
因为后军大乱,兵卒各争抢木筏舟楫渡漳而逃,当王贺在短兵簇拥下奔到渡河处时,却发现没办法过河。
王贺脸色惊惶。
身边短兵对着漳河对面大叫:“郡尉在此,尔等速来接应,能载郡尉过河者重赏!”
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哪知漳河中央真有一木筏划来。
“郡尉,吾等在此等候多时,还请上船。”
司马卬立于筏上,借着朦胧月光,盯着王贺脑袋上高高挺立的鹖冠。
……
翌日清晨,天光明亮。
漳水南岸响了一夜的喊杀声才算彻底落下。
楚军半道设伏,趁夜乱杀,此仗赢得几乎没有压力。
“秦军在夜中遁逃,我军追之不及,杀伤约几百人,俘虏近两千,其余秦军则逃入四周。”
楚军的临时营地中,岳成带来了粗略的斩获统计。
战果比预料中的少,但也正常。
一来是秦军有人提前看破了伏兵,其大军并未全部进入伏击圈。
二来则是黑夜掩护,并不适合追杀逃敌。秦卒奋力逃蹿,跑出去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吴广对左右道:“按俘虏所言,秦军兵力约七千左右,除去我军斩获,他们还有四千多人在这漳水南岸。”
张耳道:“四千虽众,但多是赵人,吴王只需以宽宥名义派兵收寻,彼辈多会投降,不足为虑。”
“正有此意,传我军令,使安阳投效的赵人持我旗帜,收揽敌方溃卒!”
吴广点了点头,让岳成将命令传达下去。
同时他又对众人笑问:“敌军溃散,也不知那领头的郡尉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半个时辰后,吴广就收到消息。
有赵人持邯郸郡尉之首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