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酒倒上一圈刚喝完,下酒菜也都上来了。
刘保看了眼四碟小菜对营女道:“我们这么多人,再给弄几个菜来。”
营女离开后,他们便喝酒听曲聊起了军中各个营帐里的趣事和前两次赤戎贼人偷袭的战事。
酒过三巡,才有一个营女端着几碟菜过来,一一的将饭菜摆放。
栗蔚云瞧着营女的布菜的手法看得出来是出身显贵人家,便抬头朝营女看了眼,不由的心中一紧。
鬓发遮挡的阴影下,一张脸纵横交错十来条伤疤,最短的一条也有寸余,最长的一条从额角擦着鼻梁斜到另一侧的嘴角处,有三四寸长。
细看之下,均是刀疤,看着疤痕不算老伤也不算是新疤,应该有一两年了。
疤痕狰狞可怖,若非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伤残的士兵,在这火光昏暗的凉棚内,见到这样的一位姑娘,必然是会吓的惊叫出声来。
女营不乏一些为了保住清白而自毁容貌的姑娘,她见过的便有烧伤、烫伤,而这种用刀划伤脸颊相对较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女子如此之狠,十来道刀疤将原本就巴掌大一点的小脸几乎毁尽。
伤口看的出来很深,想必就是青囊的那位懂的换皮易容的师姐遇上这张脸也是无能为力了。
让她更加意外的是这营女没有眉毛,似乎是故意刮掉,一双眼睛也是半睁半合,丝毫没有一点生气。
营女一直低垂着头,两鬓的头发阴影下的一张脸如鬼魅一般,森然恐怖。
见到这样的一张脸,想必是无论谁都不会再有一点点的非分之想,怕是碰都不愿碰了。
营女的手上也有一些好了的冻疮,依旧红肿,手心手背均是粗糙,掌心还有茧子,看着不由让人心疼。
在来这里之前,她应该也是高门贵女,身边仆从围拥,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是落得如此的下场,若父母兄弟还有在世,相见当场该如何的肝肠寸断。
营女布好菜,便起身离开。
栗蔚云刚要转回目光,却发现营女朝她看了一眼。
她忙迎上去,那营女却是别过目光转身离开。
坐在她身边的李满注意到她的神情,给她倒了碗酒,轻叹了声道:“听说她来军营前就是这般模样了,这里人都叫她疤女,真名字叫什么也没人知道。反正这里的女人,姓什么叫什么也没人关心。有个称呼区别开来就成。”
栗蔚云再次的侧头望去,那营女已经没了身影。
坐在另一边的孙卓道:“你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她有此遭遇,也必然是父兄犯了事,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她终究是受父兄娇养,自然也要担着责任。”
栗蔚云看了眼孙卓,没有回应。此时赵毅便叫嚷着要行酒令,士兵很多大字不识几个,这酒令就与一般的玩法不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栗蔚云酒量不行,此时也稍有些醉意,李满等人也没有强求,她便借口想吐,便暂时的离开了凉棚,绕道场地外围的房舍后。
这里的房舍大多都亮着灯。房内传来了士兵和营女的声音,有娇喘,有打骂,也有哭泣。
房舍外没有火把火盆,借着天上的满月,她绕过几排房舍来到了厨院。
厨院的内外都亮着火把或者烛灯,有一些营女正在忙活。厨房内还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叫骂声。
她正要举步上前,却见到侧面一个人影走来,侧头望去,正是唐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