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屏风后面传来了一些年轻人对于这次风雅会的讨论,各执己见认为有谁可能在哪一项夺魁。
栗蔚云听着他们说了好几个名字,却没有一个是她听说过的。
毕竟她非那些闺阁女子,又常年在边疆,回京的次数和时间有限,很多同龄的公子也都不认识。
“你们别争论了,听说萧咸公子也来了,这书画上面肯定要数他了。”右侧的屏风后传来一个公子的声音。
“他怎么也来了?听说上个月被萧大人打了,关在府中不让出来,现在放出来了?”
另一个人好奇的问:“因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
“不知。”
“还不是因为亲事,不满展家的女儿,要退婚。”
“是展将军的女儿?”
“是。”
“听闻展家二郎今天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风雅会上舞刀弄枪吗?那今个还没有他对手的呢!”
此话引得众人哈哈一阵大笑。
栗蔚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水珠。这个萧咸是胥王妃的兄长。展将军是大周开国名将之后,展家二郎曾经还和水珠有过一段青涩的恋情,最后不知因何而终,最后展二郎便请命镇守东南。
前世的记忆中,展二郎一直都没回京,如今却回来了。
水珠脸色的确难看,目光不自觉的朝外面看了眼,应该对展二郎余情未了。
大堂内的风雅会已经开始。
琴棋书画,按照顺序,最开始便是琴艺。
主台上的琴声传来,丝丝入耳,犹如天籁,栗蔚云对丝竹管弦之乐也只是略懂一二,别人说的哪里哪里如何的好,哪里有误,她也听不出来。
周围的人品评,她也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每一曲都悦耳,倒是不错的享受。她便喝着茶,偶尔吃一口点心静静听着下面的曲子。
一曲终了,便是一阵点评之声。
忽然二楼侧面的一个位子响起了一阵尖叫声,竟是姑娘的声音。
她微微的侧头看过去,透过轻薄的丝纱见到侧面中间的一个隔间五六个十几岁的姑娘撩起纱帘,激动的对着下面欢叫。
紧接着三楼也有一个位子上几个姑娘探出头朝下面欢叫。
她朝下面看了眼,但见一个淡色长袍的公子走向一旁的长琴。
栗蔚云一眼认出来,是昨日在溶月楼见到的那位声音温柔如水的廖公子。
“他是哪位?”栗蔚云问。
她能够猜到的,不过是这位廖公子是宣国公府的公子。
还未待水珠开口,左边屏风后就有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还是廖九公子招姑娘们喜欢。我在这儿半晌都没个姑娘瞅我一眼。”
“哈哈哈,你若有廖九公子的才貌,她们也会追着你的。”
“你说,廖三老爷怎么就养出廖九公子这么个好儿子,我听家父说,廖三老爷年轻时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天酒地。唉!廖三老爷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徳。”
“虽然没有一个好爹,但是人家有个好娘。”
“这个倒是,廖三夫人曾经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当年怎么就嫁给了廖三老爷,真是可惜了。”
此时大堂主台上的廖九公子已经弹起长琴。
栗蔚云看着下面年轻的公子。
原来是廖九公子,好多年没见,长这么大了,昨天还真的没有认出来。
琴声响起的刹那,整个奉贤楼都安静了下来,二楼三楼刚刚欢呼的姑娘们,此刻也噤若寒蝉。一副痴痴的模样看着主台上的人,不一会儿都听的如痴如醉,也不知道是真的听得懂听不懂。
栗蔚云是似懂非懂的,她只觉得廖九公子的琴音犹如雨后山谷空灵,能洗净人心,让人瞬间静下心来。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让人久久沉静在曲调的旋律中。
“怎么,都睡着了吗?”忽然大堂内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才从刚刚的琴音中回味过来。
“好,廖九公子弹的真好!”首先欢叫鼓掌起来的还是二楼的那几位姑娘,紧接着三楼的姑娘,随后才是那些在品评的才子们。
众人皆是对其琴艺称赞有加,从各个方面对刚刚的曲子进行评价,可谓佳作。
“果然,廖九公子一出手,其他人都不必再弹了。如此佳音,几人能出其右?”人群中有人高声道。
立即有人附和。
“那也不是没人能出其右。”二楼忽然有人高声反驳。
栗蔚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另一侧的位子上,一个公子掀开了轻纱,双手撑在了楼台栏杆上。
“本公子不是还没弹吗?你们言之过早了吧?”
是展二郎。
听到其大言不惭的话,众人立即的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取笑。
“你弹琴?舞剑倒是可以,只是奉贤楼今个没这项,你还是改天吧,等奉贤楼有舞剑会再来。”
“呸!谁说本公子不会弹琴的?今个让你们都开开眼,别成天放狗屁!”
话音刚落,人已从二楼的栏杆上跳了下去,朝主台琴架走去。
栗蔚云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水珠神色有几分紧张,目光也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展二郎的身影。
“展二公子不是我们说你,你打鼓我们还能听听,弹琴?你一把不得把琴弦全扯断了?你可别丢人了。”
“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让你们听听什么才叫好曲子。”
展二郎在琴架后坐下来,煞有介事的调了调音。紧接着便正式的拨弦弄音。
三两下,曲调未成,气势已出。
与刚刚廖九公子的空灵如坐空谷如坠云端不同,他的曲子如疾风烈马,瞬间将人带入战场的紧张杀伐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