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王虚弱的微微笑了下:“天明出发吧。”
栗蔚云垂首应是。
秦安担心栗蔚云的身体,想再劝胥王,看栗蔚云是打定了注意要去,没有再开口。
胥王看着秦安担忧紧张的神情,笑道:“你放心,本王的人会保护好栗姑娘安危。”
秦安犹豫了下只能称是。
胥王继续道:“你在虞县多年,军械坊中应该也有人,本王需要你的人去暗查军械坊中是否还潜藏更多我们不知之事。”
他说的有些急,喘息了几口,缓了缓力气,道:“军械坊现在所为惊天动地,本王担忧其中还隐藏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完眉头轻轻地皱了下,微微的咳嗽了两声,水珠帮倒了杯温水送到他手边。
胥王顿了顿,喝了两口水,缓了一会儿。
水珠扶着他轻声劝道:“殿下先休息吧,这些事情有属下和赵滨来处理,殿下不必再操心了。”
“无妨。”声音虚弱的如蚊蚋,摆动的手,瘦的皮包骨头,根根骨节看的分明。
栗蔚云心中一瞬酸楚,眼中竟有几分温热。
曾经他也是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现在却瘦骨嶙峋,弱不经风,让人分外心疼。
“是秦安唐突,引胥王来此穷山恶水之地,受此劳累,请胥王恕罪。”秦安躬身请罪。
胥王虚弱的笑了下,微微的摇头。
“本王也庆幸来了虞县……本王无他事了,你们先退下吧!”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秦安和栗蔚云相视一眼,双双退了出去,房门刚关上便听到屋内水珠的声音。
“殿下,先把药吃了吧。”
秦安瞥了眼身边的栗蔚云,她看着门缝的眼神,充满担忧和关心。
两人离开同泰客栈,沉默了许久,秦安看着栗蔚云的神情低落,心中就更加的失落。
她终究还是心系胥王吧?
走了半路,他最后打破沉默先开了口。
“宪州距离这儿上千里,你一个人过去太危了,我让人暗中跟着你过去。”
“不用,和胥王的人一起过去,怎么是一人?”
“我担心你。”他声音低沉的道。
栗蔚云侧脸看他,忽而笑了:“担心胥王的人会杀我?”
秦安瞧她拂去了刚刚沉闷低落的情绪,笑了起来,便玩笑的道:“胥王若是想杀你,我现在还真的救不了你,不过我会为你报仇的,然后我就地下陪你。”
栗蔚云白了他一眼:“胡言乱语。”
“我是肺腑之言。”秦安一本正经的道。
栗蔚云看他的确不似玩笑,想到他之前的种种痴迷的行为,心中也打起了鼓,这个秦安的确胆大包天,疯起来什么事都敢干。
她郑重地道:“你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要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琐碎小事了。”
“这怎么能是小事?这是终身大事。”秦安立即义正言辞的反驳。
栗蔚云瞅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想搭理他。
长这么大了,这一点脾气怎么还没有变。
“蔚云。”秦安拉了她一下,要和她说话,她没有理会。
回到小院,栗蔚云便回房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并且有一天的路程要奔波。
秦安却是敲了她的房门,栗蔚云借口要早点休息没开门。
秦安从外面推开栗蔚云房间的窗户,然后从窗户口跳进房间内。
“你这是做什么?”栗蔚云教训,再修县的时候没发现此人这么的无赖。
她正要去开门赶他走,秦安一把抓住栗蔚云将她拉回桌边按坐下。
“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栗蔚云对秦安跳窗闯进来的举动已经很不高兴。
秦安却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似的,迟疑了须臾才道:“你所谓的大事是李家的冤屈,而我所谓的大事便是你。我信李家的清白,我想帮你帮李家。”
栗蔚云抬眼看着他,昏暗灯光下的脸颊却显出从未有过的成熟和深沉,目光也深不见底。
声音含着几分悲凉:“最初的几年,我一只努力的想离开虞县,是为了去耿州见你;后来我想摆脱虞县是想恢复身份娶你;后来得知你入宫,我只想替你去守护西北;得知将军府遇难,得知你已经薨世,我想为将军府为你讨一个公道;现在……”
他双眼微湿,认真的看着栗蔚云:“我想为你做一切你想做的。”
“桑榆……我知道我们都背负很多的事情,不该儿女情长,我想有朝一日,一些都结束的时候,你能够做我秦相安的妻子。”
栗蔚云看了眼被他抓着的手臂,轻轻挣开。
“别说胡话了,我根本不是……”
“你是!你可以不承认自己是李桑榆,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秦安像个任性固执地孩子,认准了一件事情,不允许任何的质疑和反驳。
栗蔚云不知道如何的去劝说,关于此事,她不知秦安为何如此的坚定。
前世她与秦安不过是小时候相识罢了,一别十年,十年里即便秦安私自的去耿州去了境安军,但是见她的机会太有限,他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确定她的身份。
她与胥王自幼相识,并互生情愫那么些年,如今胥王却没有一丝的怀疑过她。
她无法来劝说如此固执地秦安,也无法去改变他的认知,只好劝道:“你既然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又何必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