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全有的老脸自然不是被报纸给打红的,而是羞臊红的。
想他坐上户部尚书多年,位高权重,一直是被人高高捧着,平日里得皇上信任重用,皇上待他也是非常宽和。时不时的就什么了好吃好用的,还会赏下来让太监送到钱府。
但是今天,却被皇上用报纸打脸。
“在钱戴离京前,朕给你说过多少遍?让他老老实实的辅佐江龙,那可是能改良出数百万亩良田的政绩,足以与开国将领相提并论!就这般大的政绩还不够他分的?非要与江龙发生冲突,挤走一个?”老皇上勃然大怒,在大殿内快速的走来走去,“真的挤走江龙,谁能挖好河道,替朕在北疆那个地界改良出数百万亩的良田来?
你,还是钱戴?”老皇上的手指差点戳到钱全有的脸上。
“微臣知错!”
“嘴上说知错,心里却不服气?”老皇上冷哼,“你在户部任职多年,难道不晓得其中的弯弯道道?从国库拿出一千万两银子,真正能拨到灵通县的能有多少?”
钱全有深深的低下头。
“哼!又或者你根本没把朕的话当回事?”
“微臣不敢!”
“不敢?你胆子大着呢!还有钱戴,你的好孙子,一路招遥,光明正大贪敛金银,光是去灵通县的路上怕是至少贪墨了十数万两!”老皇上大力甩龙袍长袖,“既然你不把朕的叮嘱放在心上,那朕只能让你的孙子回来了。”
“皇上!”钱全有急了。
“你仍然不明白在北疆改良出数百万亩良田,对大齐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么?”
钱全有一脸苦涩,“微臣遵命。”
“下去。”
“是。”钱全有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忍住。
大殿内只剩下老皇上与老太监的时候,老太监才道:“皇上打算让江龙下一个得罪的人选是?”
“当年十二弟助朕登基,朕一直待他甚厚,但是……”
片刻后,一道圣旨出京城直奔定都城,第二天傍晚平江王府接了圣旨,圣旨点明让平江王三子赵仪赴灵通县,辅助江龙挖河道,开垦良田,若是事情做成定有厚赏。
下午时分钱戴回到落脚处,听完蒙面人的汇报,眉头皱了起来。
居然失手了?
突然杀出一个射箭高手,名叫樊仁,曾是一个鼎鼎大名的江湖侠客。
“刺杀何不在!”钱戴没有因为一次失手而暂停,反而想要出其不意继续行刺。大多数人第一次行刺不成后,会赶紧停手避避风头,但是钱戴根本什么都不怕。这些蒙面人都是死士,任务不成就会自杀。不可能被活捉,而就算被活捉也不可能供出他来。
无凭无据的江龙能把他怎么样?
的确,江龙最终决定还是放他一马,不过……
第二天,天气大好,万里无云,江龙主动邀请钱戴去城外河道边走一走看一看,钱戴欣然同意,有些不放心所以带着数十随从一同出行。来到挖成通水的人工河道边,钱戴踏着小厮的后背跳下马车。
钱戴也会骑马,但他是正儿八经的文官,出行不是乘坐马车就是坐轿子。
江龙骑着神骏的雪原,望着已经结冰的河面。
“景大人好本事。”钱戴前行几步,看着这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人工河道夸赞,“这么大的工程,居然只用了区区数月时间就挖好,称景大人一声能臣干吏不为过。”
“我却要骂你一句心狠手辣!”江龙神色冷漠。
“嗯?”钱戴皱眉?
“刺杀侯江的几个蒙面人,是你派去的。”江龙开门见山。
钱戴嗤笑,“侯江是谁?本官不认得。人都不认识,本官又为何要派人刺杀他?而且本官手底下都是光明正大行走在明外的护卫随从,没有什么蒙面人。无凭无据的,还请景大人不要冤枉本官。”
“认与不认,到了此时,有区别么?”江龙突然道。
钱戴心中一紧,不由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看!”
顺着江龙的手指望去,钱戴脸色大变,只见不远的山丘背后,突然冲出来数百骑着高头大马,蒙着面的大汉,“你诳本官出来,想要杀了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