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严之默说的,他就答应了,严之默又顺势提出用蜡烛抵借住这几日的银钱,毕竟王大夫不肯收钱,可蜡烛是都用得上的。
王大夫推了两句,最后也应了,是以两边都踏实。
运果子和模具花了些时间,已经灌入模具的那些没搬来,直接放进灶房锁了门。
果子和模具也只带了这两三日能做的数量,更多的也没必要搬来运去,反正等暖房修好还要回去。
忙碌的白日以大家围坐在王大夫家里,吃一顿山鸡汤作为句号。
山鸡炖汤很是滋补,而且因为是在王大夫家开的火,严之默还加了几位不太影响味道的草药与山菌同煮,有点药膳的意思。
苓哥儿跟着爷爷生活,爷爷的厨艺能好到哪里去?充其量就是两个字:能吃。
所以别看他不短吃穿,可也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了。
偏偏爷爷还要在一旁教育他细嚼慢咽的养生之道,他只好耐着性子止住了狼吞虎咽的势头。
王大夫其实心里也高兴,日日在家就他和小孙儿,房子一安静下来,他就总想到自己去了的儿子和儿媳。
后来殊哥儿成日都在,孙儿有了玩伴,也比以前更加活泼爱笑了,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现在严之默又领着夫郎过来借住了,他和这两个小辈很是投缘,尤其是严之默。
高兴狠了,还抱出一坛米酒,隔水温了,说这米酒和严之默与姚灼喝的药不冲突,可以稍微尝一杯。
严之默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的,和饮料一般。
姚灼显然也喜欢,稍微抿了一点,咂砸舌头,又抿了一点,看着格外可爱。
可惜米酒基本和酒的关系不大,弹幕期待的酒后情节并未出现。
一顿饭吃罢,王大夫意犹未尽,又拉着严之默进屋聊。
在听说严之默会下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当即摆出棋盘,要和他手谈两局。
严之默也好久没下棋了,手有些痒,便先送姚灼回了房。
苓哥儿跟着姚灼进屋,就为了多逗一会儿九月和十六,严之默见他俩一大一小也能玩到一起去,在门口看了半晌,才笑着离开。
棋局真正摆开,王大夫才发现严之默的棋艺要比自己好许多。
连输两局后老头心态有点崩,感觉捋胡子的手都快把胡子拽掉两根。
看了看时辰,严之默也惦念回屋看夫郎,就动了点心思,不露痕迹地让了王大夫一局。
老头终于眉目舒展,感慨今晚真是久违的畅快。
严之默得以脱身回房,见屋内还亮着灯,心下一跳。
他以为姚灼早该睡了,没成想推开门,见姚灼还在灯下做针线活。
但长夜静谧,他也不由地放缓放低了声音。
“怎的还没睡?”
“等你呢,本以为你半个时辰前就该回了。”姚灼说的倒是实话,他不懂下棋,原来会下这么久的。
“本以为就下一局,结果下了三局。”严之默进门前在院子里洗漱过,灶房有给他剩下洗漱的水,不过不太热了。
走了几步回来,现在手还有点凉。
他上前接过姚灼的针线筐放到桌上,大约是感受到了严之默身上传来的寒凉,姚灼握住他的手搓了搓。
“下了三局,输赢如何?”
严之默悄悄说了结果,像是生怕王大夫会听到似的。
姚灼被逗乐,轻笑一声,又真诚道:“夫君你怎的什么都会?”
严之默很想说,那是因为我活了两辈子,虽然长度较短,但厚度足够。
“不过是什么都爱琢磨一下罢了,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一路上,不然说不定我现在都连中三元了。”他开了个玩笑,也把原主的经历嵌了进去。
这话题就此揭过,严之默脱了外衣上床,钻进已经被夫郎焐热的被窝里后,舒服地喟叹一声。
姚灼把伤腿的位置摆好,挨着严之默躺下,也感慨,“新棉被就是舒服,这回被面和里子都用的是好布,结结实实的,定能盖好几年。”
这个时代老百姓的梦想无非是四个字:吃饱穿暖。
日日劳作,为的就是吃的一口饭,身上一件衣,头顶一片瓦。
若饭能从粗粮变作细粮,隔三差五能吃顿荤菜,若衣服能从粗布变作棉布,还能多几件淘换,若土坯房能变作青砖瓦房,再多养些牲畜,那就是人人都会艳羡的顶好的日子了。
他尤其稀罕棉被,躺下后又摸了好几下。
于是小两口熄了灯以后的夜话,从棉被说到棉花,又从棉花说到棉花的原产地西域。
严之默还讲,江南的大户人家会用蚕丝被,盖在身上轻若无物,但温暖如春。
他早就发现姚灼喜欢听故事,也许是因为始终没怎么出过这个小村子,所以经常追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而且对自己说的深信不疑,至于为何知晓,也毫不怀疑。
搞得弹幕里的观众感慨。
这样的灼哥儿岂不是太好骗了,建议送到我这里来接受反诈教育(狗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