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因为颜意弦会生气。
所以他只能一圈一圈兜着弯，不断去想颜意弦和沈知临在说什么。
他们会提起曾经恋爱的时候吗？
沈知临对颜意弦是不是还贼心不死？
颜意弦会心软吗？会动摇吗？
他们会旧情复燃吗？
纪青寒满心都是愤恨，他太害怕了，怕颜意弦会离开自己。
他现在甚至连正式的名分都没有，尽管他和颜意弦的相处已经和情侣没什么两样，但颜意弦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是在谈恋爱。
可他满心快要爆发的躁动和暴戾在看见颜意弦的那一瞬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了担忧。
从咖啡馆出来时颜意弦的脸色很差，一向红润的唇瓣也泛着白，回到家之后强撑着洗漱完倒头就睡。
纪青寒轻手轻脚关了窗，又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之后给颜意弦测了体温，是低烧。
在颜意弦睡得晕晕乎乎时他又把他抱起来哄着他吃了药，而颜意弦对此已经没有印象了。
颜意弦心情本来就不好，懒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眸光倾泻，凉凉地掠过纪青寒的脸，眉眼冷凝：“如果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本该是很有气势的一句话，但此刻颜意弦美艳的五官染上病容，皮肤苍白，纤长黑睫低垂着，单薄的肩胛骨像坚韧而脆弱的蝶翼展开，眼下的泪痣更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纪青寒被他这不冷不热的一眼挠的心底发痒，正想说些什么卖好哄人，却被颜意弦的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纪青寒，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颜意弦语气平静，手却不自觉攥紧被子：“我以为我已经完全放下沈知临了，但他今天回来，我发现我还是拿他没办法。”
不是还爱，只是没办法。
颜意弦有过很多追求者，死缠烂打的也不在少数，他在坚定拒绝之后向来能够不再去理会也不再在意。
可对沈知临却不行。
沈知临太过执着执拗，太过偏执极端，他除了拒绝之外却也无法狠下心做其他什么。
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想要完全舍弃从来不是容易的事。
若是沈知临在国外没有交集还好，但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时，颜意弦很难每一次都完全狠下心。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回忆，颜意弦总能从数不清的细枝末节里想起他们过去的欢愉。
所以他不能接受纪青寒的告白，那样对纪青寒不公平。
颜意弦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离婚。”
一句话不亚于惊雷劈地，纪青寒眼睛瞬间变得赤红，整个人变得可怕极了，就像是即将发狂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