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亦忘忧,萱堂亦喻母。
宋如萱不负其名,天真浪漫,无忧无虑,只是长大了还是这个性子,难免不为大妇家所不喜。
转而又想,自己的女儿谁敢不喜欢?
“成,成成,你这丫头且放开,父王这便作一首可好?”
“这还差不多,嘻嘻~”
宋如萱福王的袖子,福王一手背负一手抚须,沿着抄手游廊踱步起来,宋钰常年在江南,与那些文人雅士多有接触。
不说诗词一道有多高的造诣,但略作一首打发女儿还是可以的。
诗词要么由心而发,要么应时应景,此刻父女二人恰到一处池塘,残荷枯枝三两只蜷缩着,莲蓬折断似几个独角鬼,小雪盖了薄薄的一层,凄凉无比。
也不知怎么触动福王,见他盯着池塘张口缓缓念道:“萌芽未与百争,槐序映红最艳枝,白藏硕果方不惑,仲季白头惘,心,思。”
最后几个字念的顿挫,福王宋钰的眼神却不再看那池塘,飘散到黑夜里不知何处了,宋如萱听罢重复了两遍,觉得这诗确也应景,可其中滋味不甚明了,倒是最后一句她懂了,网心丝。
莲藕她也吃过的,可不就是空心如网还能扯出一段段丝线么。
无忧无虑的她哪里晓得,福王是想起他自己的过往,前半生本是三个不起眼的皇子,临了一场大难反而叫他们三人显拔了出来,可本以为就算不坐那位置也能为大乾做一番事业,到头来大好年华就如无人采摘的硕果,竟皆浪费在那山水之中。
如今皇帝又让他坐了这三军之统,他却有些迷惘了,记忆之中他是第二个坐上此位的皇族罢。
“王爷,萱儿,怪道左右寻不着人,这大冷的天在这作甚?”
身后传来王妃的嗔怪,宋茹萱回头见了母亲,眉眼弯弯几步跑过去抱着其胳膊撒娇道:“嘻嘻,母妃,父王刚刚作了首诗哩,我念给你听~”
“萌芽未与百争,槐序映红最艳枝”
她将刚刚福王所作的诗词念了一遍,看着母亲问道:“母妃,这诗可好不好?”
“傻丫头,好什么好,小小年纪可莫学历父王伤春悲秋的,谨防变成个小老太太~”
福王妃跟着福王这么多年,一下便明白这诗词中的含义,却是笑着捏了捏小郡主的鼻子,又转头看着福王眼里全是多年养成的温情,她上去给福王理了理大氅。
“王爷,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今儿皇后召你进宫作甚呢?”
福王点头再不去想那未可知的事情,问起今日皇后召她入宫做什么,福王妃浅笑道:“还能做什么,开春了宫中便要放一批人出去,皇后邀我去帮着选才呢,今儿的好姑娘也叫我看了眼,就不知道这许多人家怎舍得将女儿送去那不见人处。”
看着前面女儿欢快模样,王妃有感而发。
“邀你选才做什么?”
福王不解道,按说宫里妃子虽少,可也有女官帮衬,怎么需要自己王妃去,福王妃浅笑道:“还不是有些江南的高门女子,皇后知晓我们家在南方经年,或许有认识的也好问问品性。”
“哦?江南那几家”
“是啊,甄家,薛家,王家,史家子那些分了宗的,见这边的好,那边越来越没落了,可不巴巴的送女儿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