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先放一放。”他补充一句,见对方满脸泪水,狠下心般移开眼,“我走了。”
王裕怔怔地望着周凌欢离开,牙齿紧咬着唇,死死憋住声音,然而泪滴却不断涌出滑落,路过的几个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立马别过脸,抬起手臂,用衣服擦干脸,强硬地把哭腔吞回肚子里,接着到洗手间洗了个脸。
可等他走出医院大楼时,泪意再次翻涌,王裕躲到树下,坐在长椅上痛哭,他不想让路人听见,所以努力忍住声音,垂着头不断擦眼泪,衣袖磨得眼周皮肤都红了,平时一笑就弯起来的双眼现在肿得像核桃。
为什么要这样说?
果然还是要分开么。
约摸哭了半小时,他终于安静下来,找了个水龙头重新冲了下脸。
正巧手机响了,妈发短信给他在哪儿,又问起转院的事情。王裕努力调整呼吸,到小卖店买了瓶冰水敷眼睛,等到眼睛没那么肿了,他才缓步回到医院。
王裕和母亲见上面,一同坐车回家。
车内气氛似乎有些沉重,王娇时不时偏过头觑儿子,见他双目泛红,眼皮仍有点浮肿,她垂下眼,沉默半晌后略带歉意地看向王裕。
“阿裕,你爸的事是不是给你添不少麻烦了?没事吧?”
“妈你说什么呢,你别操心了,我没事。”王裕勉笑着握住母亲的手,“你们的事不是麻烦。”
“哎呀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之前听别人说那个中医很厉害呢。”王娇仍然很愧疚,要是早点来医院治疗,丈夫的病情至少比现在好,她想着想着,哭了出来,哽咽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错药了,怎么还会器官衰竭呢……”
“好了,妈。爸会好起来的。”王裕抬手搂住母亲,目光怔怔地盯着前方,耳边听着母亲在抽泣,他竟然又想哭,喉咙好像被一块石头卡住,王裕咬牙憋着,将呜咽重新吞下,悄悄喘气时身体却微微发抖。
王娇抹了把眼泪,坐直,她说:“儿子,你要不这两天就回去?你爸有我看着就行。你在家待这么久都耽误工作了吧?”
“不碍事。”王裕换了个话题,“你做身体检查的结果出了没?有没有事?”
“我没事,身体好着呢,能跑能跳。”
“真的?”
“嗯,就牙齿有几颗蛀牙,可能要补一下。”
“还有呢?”
“……可能腰也得看看。”
“都去医院看了吧,这些扣医保也花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