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王裕把以前买的一条心形银链子送给了周凌欢,让他挂到脖子上,露在外头,大多数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正式加入店里工作的第一个月他就收到了万把块,尽管他知道周凌欢肯定偷偷给他多塞了不少,且相比以前卖身的时候赚得少了很多,可他特别满足。
发工资那天大家提早下班,组织员工在店里打边炉,周凌欢从妈妈店里借走碗筷和电磁炉,顺便还拿了一盒点心过来,趁着椰子鸡汤沸腾的时间,大家可以吃点点心垫肚子。
吃到一半,王裕忽然接到杨泳的电话,他起身到外面接通来电,“怎么了?”
“你和你对象在一起不?”
“我们在店里吃饭——你要不要来?”
“我看到你了。”
通话结束,王裕下意识环顾左右,见一个长条人影从街角拐了出来,他招招手,见他走近自己便转身要回店里给他安排个位置,但手被从后面扯住,杨泳搭着他肩膀道:“我跟你说个事。”
于是王裕又被拉回来,跟着他走到路边站着。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本来就想来找你们。”杨泳今天穿得很随意,宽松纯白短袖配浅蓝休闲裤,并不像刚‘忙’完的打扮。
王裕问:“找我们?”
“嗯。”杨泳盯着街面,突然说,“我们今年就二十五了。”
“怎么了?”
“二十五就没人要了。”他说的‘没人要’意思是在站街这行已经过了黄金期,大老板们现在都要十八九岁的学生,他们刚开始那会儿赚钱赚得很快,但近两年没那么多人找他们了,大多数时间都在陪酒,收入越来越少,想继续靠身体赚快钱已经不可能了。
杨泳又说:“你现在决定和他定下来了吗?”
“是——他挺好的。”王裕对此感到些许幸运,他遇到了周凌欢,但他还是没听出杨泳的目的,“你是不是有事?”
“我怀孕了。”
“啊?!”
王裕顿时瞪大眼珠子,“你事后没吃药?”
“人总有忘事的时候。”杨泳其实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到身上,他向来是把‘避孕’两字和烟一起吸进肺里记着。
“多久的事了?”
杨泳道:“我上周去体检的时候知道的,胎儿才一个多月。”
“约了什么时间打胎?我陪你。”
他说完,却见杨泳神色犹疑,王裕拧起眉,“你难道……不想打?”
“啊。”对方应了一声。
“疯了啊?你不打胎你养得起么。”王裕压低声音斥责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继续陪酒了啊。”
“我知道。”杨泳清清嗓子,解释道,“但是……我没法放弃现在的生活水平,你明白吗——由奢入俭难。”
听完王裕神情复杂,因为他清楚杨泳最初并不是这样的,可事到如今他却也没有立场劝他人,若不是周凌欢的介入,他或许会做出更过分的选择。
对方又说:“我想直接靠孩子讹钱来着。”
此话一出,王裕讶然,“……你就确定你讹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