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好后,王裕两兄弟先下车,周凌欢确认锁车则慢他们两步,眼睛留意到他两兄弟身高差的不多,弟弟比王裕高两个指节左右,视线下移,发现他们腰线却一样高,弟弟走路有一点八字脚,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而王裕走路姿势笔直,完美展现长腿线条,周凌欢脑中闪过凌晨时叠在一起的双腿,蓦地抽回神,微皱下眉头,有点心烦意乱。
“快说谢谢欢哥。”临开门前王裕突然拍了下王霄的背,“人家接你放学呢。”
“谢谢欢哥。”王霄听话地转身道谢,王裕也道:“谢谢你啦。”只见正开着门的周凌欢微微侧身笑了下,锁一开便急急忙忙进屋了。
一夜没睡好,周凌欢此时却没什么睡意,反倒是想浑身动动,他脱掉厚衣服,原地拉伸几下肌肉,继而上到跑步机慢跑,随着时间过去,他跑得汗流浃背,听着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却仍感到燥热,这团火也不知源自哪一处,烧得他无法思考。
直到腿开始发酸他才停下机器,转而到浴室冲澡,洗完躺到床上,打算睡觉逃避现实,但一闭眼,好像时间退回到深更半夜,那两条柔软白皙的腿再次缠了上来。
周凌欢睁开眼,一脚把被子踢了。
不论怎么着都睡不着,他点了个外卖吃,还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却始终无法忽略在眼前闪现的王裕。
手机忽然震动两下,是陌生来电,周凌欢按下接听键,那头立马说:“喂?周先生啊,你在店里吗?”
“你是?”
“你前两天不是在我们官网上订了家具吗?我们现在送来了。”
“那你们把东西放门口就行,我现在不在店里。”
“这样啊,你不用我们帮你安装吗?”
“不用,我自己来吧。”周凌欢想到个让内心平静的方法——干脆给自己找点事做。
下午四点多,周凌欢再次开车回店里,把成堆的大件快递拖进去,接着到对面五金店买了些工具,回来开始组装家具。
店铺一楼十分宽敞,他打算将店分成三部分,靠近门的这边是收银台,后边的空房间用于放机器和泥巴,中间一块则是客人使用拉胚机的地方,周凌欢买了十张折叠椅,客人转泥巴转累了能靠着歇会儿,最后一部分则是留给客人加工作品,需要安排一定数量的空位,他花了两小时组装好两张长桌,到隔壁店蹭了晚饭后,回来拼椅子,装到对面街的店都关门了,他又开始拼柜子,完完全全沉浸在手头事,确实没心思想别的了。
十点半左右,手机快没电了,他上二楼找充电宝,刚给手机插上电,转身要下楼时双眼不可避免注意到气垫床上有个绿色小纸盒。
这一眼没让他反应过来,周凌欢弯腰拾起,见纸盒上清晰印着几个大字——吸烟有害健康。
靠,白忙活一天了。
白天异样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周凌欢打开烟盒扫了眼,还剩下六七根烟,他又把它合上,放进裤兜,独自在床上干坐片刻,喉咙忽然感到干涩,周凌欢亮屏确认一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突然好想喝两杯。
到了酒吧街,他下意识把车停在“艳遇”附近,来到店门口,周凌欢忽然顿住身体,他想起王裕的质疑,万一一进去就被抓包岂不是很尴尬?
可脚刚挪开一步,心里又觉得王裕向弟弟隐瞒真实职业,今晚可能不会出来开工,但这并不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情。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直到身后的保安快要起疑心过来赶人时,周凌欢决定干脆不去“艳遇”,往前走发现一间小清吧。
从门口往里瞧,这酒吧黑得看不清屋里有什么,他撩开防风门帘,耳边传来很轻的一声“欢迎光临。”只见服务员用抹布擦干净一个空位置,对他微笑道:“请坐这里吧。”
这间店只有吧台内和各个卡座上挂了小灯,音箱播着悠扬的古典乐,氛围慵懒休闲,让人不自觉想安静地品酒,大多数人和朋友聊天时会压低音量。
不过有一桌客人没留意到这样的气氛,他们正吵吵闹闹地打着扑克,每张牌都被用力抽到桌面上,气势十足,其中一名Alpha赢了后哈哈大笑,笑声在小酒吧传出回音,周凌欢抬头循声望去,却和一道探究的视线撞上,王裕瞥见他的脸,继而低头勾起唇,自然地给身旁的王总添酒。
今晚王裕本不想出门,毕竟弟弟在家,他不想暴露自己,但杨泳劝他说李梓康现在是他们大老板,拒绝他不太好,而且今天李梓康换地方,不去“艳遇”也就意味着不会在酒吧现场玩那些“大尺度”游戏,只要一直喝酒聊天就好,王裕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来,拿“陪老板应酬”做借口应付王霄。
只是没想到会正好碰上周凌欢。
他打牌期间,时不时会偷瞥吧台前慢慢品酒的Alpha,居然回回都能和他对上眼,后来周凌欢不敢再看,垂着脑袋滑手机,但耳朵却一直在默默偷听,手机菜单页快被转卡了。
新认识的这位王总和黄智安是一个类型的,喜欢吹牛逼,但他比黄智安爱装,用“他们居然同一个姓氏,好有缘啊”为理由把手搭到他大腿上,还让王裕替他打牌,输了算他的,赢了的钱都塞进王裕包里。
讨好这类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唯一难受的是身体,桌上那瓶酒度数很高,王裕没喝五杯就感觉头晕目眩,握牌的手微微颤抖,他浑身发热,后背起了一层薄汗,胳膊被王总搂住,对方的脸红得像腊肠,吐着酒气对他说:“小裕这就不行了?”
“我喝不来这种酒。”王裕扶着他坐直,伸手推了下旁边的窗,但推了两下才发现窗被锁死了。
“推窗干嘛啊?不冷啊?!”李梓康揶揄道,“热就脱衣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