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医馆正门口看到街上的景象，才知道之前法海与白青斗法造成的后果，通往之前金山寺道路上的房屋被毁了不少，医馆附近以及之后的位置则正好没有波及。
按那天所说，街上的泥流是被法海清理了，这么大的工程估计也是动用了不小的法术。
“那这几日，岂不是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她这才意识到，回头问。
“在不远处有几处临时住所，法海和我们二人这几日在帮民众恢复房子，得益于法海的身份，我们也可以正大光明用些法术。”
金山寺当时有不少僧人看到白夙贞变作原型的样子，而附近的居民却不知，大抵是法海做了些什么。
而此等行为的原因，想必是怕许芊难做。毕竟要是传出来医馆大夫的夫婿是蛇妖，怕是医书再高明，也免不了被诟病。
他的动机，是出于弥补还是对许芊也产生了与他们同样的情谊，白青无心揣测。
或者说，虽然他们不会因为许芊与别人有关系就对她如何不满，但若是能多排除一个分享者，便能多占她一分，自然是不会主动给她“纳人”。
许芊已经说过对他“无意”，那他俩也当做不知他的心思，没在许芊面前给他美言。
“此事与我也有关，你们今日帮他们修补房屋时，和他们说修好之前午时与傍晚来许家医馆前可领饭菜，如此，也算抵了我的业。”
她蒸了几大锅的米饭，又炒了几大盆菜，到了正午时，附近还等着房屋被修好的居民，果然来了医馆前。
见来人踌躇，许芊主动欢迎表示粗茶淡饭不要嫌弃，她也并未说出房屋被毁与自己有关，只说是医馆见大家无处可去怕是吃不到什么饭菜，便照顾一下同镇的乡里乡亲。
毕竟人心可畏，不可过多诚实，反而会引来祸端。
她低头给人盛着饭，忙得并未抬头，一会手中接过一个金钵，她觉得这东西眼熟，抬头一看，便又垂眼收回了目光，给金钵里盛了饭，去拿下一个人递过来的碗。
法海有好几日未见过她了，他这几日一直与那两蛇妖共事，互不交流，但他是想问她如何的。
而今日听白夙贞说：“我娘子忧心大家这几日无家可归吃不上饭菜，便给大家做了些，房屋修好前午饭与晚饭都可去领。”
他听了抬起头，看向医馆的方向，想着这样是能正大光明见她的理由了吧，他的寺庙也还未修好，而且，他也从未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
她并未多瞧自己一眼，像是从不认识自己，落寞地接过那钵，竟是一口饭也没胃口吃。
那日她被两蛇妖带走，他因为毒素僵跪在原地几个时辰，反复回想和她接触这些时日的事。
他从见到她第一眼，就心生悸动，之后便起了执念，贪嗔痴三毒全染了遍。等到毒素褪去，四肢有了知觉，他意识飘忽地走到一处平坦地。
“持戒除贪，戒能生定，定力深厚，贪心不起，定力更进，断灭嗔心，智慧显露，愚痴障除，正见正行，净化身心，因次第修，证果不远，解脱根本烦恼，能度一切苦厄……”
他念着降伏解脱的法，却越念心中却是涌上一股难过，侧头望去，一尊半身埋在废墟中的佛像看着他，半垂着眸子，还是那副慈悲的样子。
“菩萨…”法海撩起僧袍跪下，双手合十，“弟子愚钝，心生欲念，犯了戒，可…”
他顿了一下，释然一笑：“弟子失了清净心，却并不想找回，如今，弟子亦不想做无忧无怖之人，弟子知一切皆是满眼空花。此等因果，我自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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