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都办完事,我依然要去王家镇,思梦说我真傻,秋暝既然原谅我了,我就应该走了。毛不言说:“恩公,你执意要跟王家的人贴那么近吗?”
我说:“王海是我朋友,我一定要赴约,朋友由不得失信。”
毛不言有所顾虑,对我说道:“可如今王雷回来了,秋暝大人间接害死了他的双亲,海公子不介意,不代表雷公子不介意,恩公过去可不一定是吃喜宴,就算他请帖发来,您可能也是赶鸿门宴的,并不喜庆。”
不言说话一向谨慎,我却不是谨慎之人,至少不像他一样谨慎,我说:“那你们去吗?”
涂思梦挥拳:“为恩公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我说:“我在秋林宴说的那一番话,不是为了让你们跟着我受苦,我自己去就行。”
涂思梦说:“不不不,我们当然要跟随恩公了,反正……”
我说:“哦,我明白了,你们并无归宿吧?这是为何?”
涂思梦泄气地垂下耳朵,我看看她,又看看毛不言,说:“这么几月,你们都瞒着我,过后可要好好追查一下。”
我当然不能现在就处理涂思梦和毛不言的问题,我知道他们念我有救命之恩,愿意跟随我,不过他们跟王海并无交集,不该跟着我去王家镇冒险。
我到王家镇的时候,王家镇的结界已被修好,我无妖气,能潜入,毛不言说我过来不是吃喜宴的,我倒也随海兄,有那么几个知心之交就够了,不用太热闹。王府里仆人多了不少,来来往往甚是热闹,我偷偷翻入院中,这里多了几个挑灯夜查的家丁,我用法术将声音消去,跟在他们后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个位置我还记得。
海兄的房间与王珑和王雷的房间隔的有点距离,我敲了敲窗,那人影在烛光下闪了一闪,我又推推窗,让窗小小地露出一条缝来,后来这窗便被拨开,我警觉地竖起耳朵,从这窗缝之中瞥见海兄一貌,我一笑,摇了摇耳朵,招手说:“海兄。”
王海笑了笑,这一笑就好像又回到十四岁那年,他和尚德的初见。
尚德溜了进来,王雷把烛火熄了,他说:“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睡了。”
尚德跟王雷坐在墙边,尚德眼睛会发绿油油的光,王海遮住尚德的眼睛,尚德就去顶王海的手,王海笑了,他们两人打闹了一阵,还似以前。尚德说:“我说过要回来跟你们吃饭。”
王海问:“他们呢?”他指的是涂思梦和毛不言。
尚德说:“在山上等我,他们怕大哥嫌他们是妖怪。”
王海说:“我叫了厨子有做骨头汤和烤猪肉,跟我去厨房吧。”
他们去厨房偷偷热好,在房间里喝,王海又问尚德要不要喝酒,尚德很意外,王海就捎了一壶酒,他也没喝得太多,一碗喝了一点。
尚德端着酒说:“秋暝爱喝酒,你怎么也爱喝了。”
王海说:“尚德很喜欢提秋暝。”
尚德说:“因为我不认识其他人,你要听胡曛师傅的故事吗?青师傅也是酒鬼。”
尚德沉默片刻,又说:“我想去见大哥。”
王海说:“大哥可见不了你。他瞎了,如今看不见人。”
尚德诧异:“瞎了?”
王海说:“可能是还没恢复,要去便去。”
尚德说:“那我该以什么身份去?”
尚德问得好,他应该是不在意这些的,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意了,毛不言说的那话好像在他心里发作了,他想问问王海愿不愿意说,他有个妖怪朋友。他偷偷潜来王家镇,翻入王府,就好像他就应该悄无声息,见到王海他很高兴,但他凭什么不是光明正大地见王海呢,他救了王雷,但王海好像未和王雷解释这些来去,他真要做无名无姓的英雄吗?如今倒让他觉得有些酸涩,就因为他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