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独不慌不忙,对他比了个很OK的手势。
然后打开车篓,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巧的胶囊雨伞,塞到花长逢手里。
花长逢接过来晃了晃,给自己打在头顶。
“你们可以吗?”外国人问的很委婉。
林今独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外国人不是站在路边等车的。
“怎么不可以?”林今独窘迫的很坦荡,伸手拍拍车后座,示意花长逢上来。
花长逢坐过太多的名车后座,还真没坐过自行车后座,他先目测了一下,然后试探地抬腿迈上去。
“行吗?”
林今独直接拉着花长逢的手,把他摁在了车后面,“保证伞都不晃一下。”
花长逢愣了愣,这动作还有点霸道。
如果坐骑不是自行车的话。
花长逢一手撑伞,一把掐住林今独的腰,不知道是不是被林今独的自信洗脑了,他竟然真的觉得还可以。
于是他对外国表弟挥了下手,说:“放心吧,没问题。”
自行车在雨雾中缓缓穿过人群,飘飘晃晃,像人海中的一叶浮萍。
花长逢都快被晃吐了,伞没遮下半点的雨,脸色难看:“不会骑你装什么逼。”
他还不如忍着别扭去坐外国人的空调车呢,起码人安全。
“别废话了,”雨势渐大,林今独前半身全湿了,他狼狈的甩甩头:“半夜十一点,本少爷下着雨来接你,你打听打听全北安,谁有这个待遇。”
“骑自行车的少爷,说话底气就是不一样呢。”花长逢手不闲着,嘴也闹,来一句就打回去一句。
林今独都快气死了,也顾不得淋雨,当即呛声:“你讲道理,这个点我家老干部的司机早下班了。再说自行车怎么了,十分钟就到信不信。”
“信,毕竟开车三分钟嘛。”花长逢一针见血。
林今独拐了个弯,说:“太势利,歧视便捷出行,还不响应国家号召。”
“我是歧视你。”花长逢把自己藏在伞下面,额头抵在林今独精瘦的脊骨上,末了还闷闷道:“瘦的猴一样,硌死我了。”
林今独驮了花长逢多久就被阴阳了多久,更生气的是他还拿花长逢毫无办法。
只好在骑过减震带的时候,小小给了他一个加速。
花长逢猝不及防一颠,抓着林今独衣摆的手指一下张开,紧紧扣在了他的腰上。
“车技不行,眼睛也不好了是不是。”花长逢似乎找到了合适的姿势,整个人都踏实了起来。
林今独感受着勒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热度随着单薄的衣衫丝丝缕缕地渗进来,有点别扭有点痒。
顺着被洗得发亮的柏油马路,林今独不自觉放慢了车速。
雨势仍然急促,但他内心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连伞沿抵在背上的一点刺痛都消失了,花长逢的存在在此刻变得无比明显。
身上的香味穿透潮湿的水气,断断续续涌进林今独的鼻腔。
不太真切,让他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想仔细嗅闻的冲动。
花长逢靠在林今独背上睁开眼,听着耳边空灵的雨声,突然觉得这种狼狈的归途也有种别样的浪漫。
虽然林少爷报复性的车技让他很难受,但花长逢还是往上举了举伞,打算认真给林少爷挡一挡雨。
有点出神的林今独被眼前骤然压来的伞面唤醒了,他顿了顿,说:“别闹,挡着我视线了。”
然后林今独就看见伞面一秒也没停留,嗖一下就缩回去了。
花长逢继续躲在林今独给他造就的安全壁垒下,像只有主人疼爱的任性小猫。
林今独在楼下缓缓停住车子,身后人安静的像睡着了。
见花长逢没反应,林今独直接把车骑进了楼道大厅,拿开刷开左边的电梯,带着人进去了。
电梯直达三十六楼,林今独再慢悠悠把车骑出来,后面载着一个快睡着的蘑菇。
停下车,林今独一手扶住花长逢,下车把他手里的伞拿走,先扔到一边,然后低头看了看他。
花长逢脸颊绯红,看上去真有点昏昏沉沉的。
林今独下意识去摸他额头,但想想发烧也不能这么快,于是他俯下身凑近花长逢的脸,上上下下把花长逢闻了一遍。
嗅到点酒味。
林今独想继续闻闻是什么酒,却被花长逢一抬手拍在了脸上,“笨,想知道直接问啊。”
“我以为你醉不清醒了。”林今独解释。
“更笨,”花长逢坐在车上,一脚撑地,“我出来时还好好的,喝醉还能延迟吗。”
“那你这是?”林今独看着他。
花长逢摸了摸脸,“喝了一点,可能在路上被风吹得有点上脸。”
林今独低头捏了下他的脸,确实热热的,掐住时没什么肉,但触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