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遇并不知道他宝贝的人鱼正在遭遇这种可怕的事情。
他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打算今天一天都避开会遇见威姆的所有场合,悄无声息地完成工作。
可事实是他想的简直太美好了,两天的空窗让不少人都对他抛来了好奇,甚至伴随着他们探究的欲望,还有一些不加掩饰的恶意。
在经历过两位同事欲言又止的询问之后,终于有一位男同事很恶劣地发出了他们真正的疑问,“嘿林遇,听说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林遇很明显能够感觉到他们言语之中所带的攻击性,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私生活带到工作之中的人。
更何况在跟艾尔斯坦白心意之前,他根本就没有细分过自己的性向,更没有明确表现出倾向哪个性别的行为,他合理地怀疑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
“他这是默认了吧,看来他真的是个同性恋,我还说他怎么从来不参加我们的联谊和聚会呢,原来他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他这样不怕教坏学生们吗?他应该被强制离职。”
林遇看向他们,“我好像从来没有跟谁说过我是个同性恋,你们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众人沉默一阵,又有人说,“你真的不是同性恋?”
林遇没必要在公众场合公开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且他的私生活也从来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这次的流言,绝对是因为有人故意想整他。
“不是。”他否认道。
“怎么可能,有人说看到你纠缠威姆老师。”
哈,原来是威姆·恩密夫。
两天之前还在对他进行深情告白的精英男士,转头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受害者。
“你们有什么根据证明是我纠缠的他?”
“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走在一起,还单独去了学校停车场。”
林遇有些气愤,“仅此而已?”
好像那个人确实再拿不出来什么确切的证据,只好搬出事件之中的另外一位主人公来,“是威姆亲口所说,你向他告白,因为遭到了拒绝才在家休假,甚至还用生病的借口威胁他跟你交往。”
林遇原本以为威姆·恩密夫不过只是一个被社会上层优渥的条件惯坏了的自我男,没想到这个男人那层精英的外皮底下居然装的都是腐烂流脓的东西。
“威姆·恩密夫现在在哪儿?”他问。
人群骚动一阵,正好有人从办公室门口开门进来,“他在那儿!”
林遇扭头对上门口那个金发垃圾的眼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向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拳揍上了他的嘴角。
办公室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看热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拉架。
威姆·恩密夫做足了戏,为了在所有人面前保持受害者的角色,全程都没有还手,最后两人被拉到校长办公室,这个男人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林遇的为人和形象在办公室所有成员的心里一落千丈,就连年级主任和校长都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
“难道因为我看起来贫穷、普通、孤僻,就一定是我纠缠的他吗?”
“那你告诉我,他既然不缺追求者,英俊还有钱,又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在贫穷、普通、孤僻的你身上,你不觉得说不通吗?”
林遇气愤地表情都有些扭曲,“那是他的问题,为什么你们死咬我不放!”
“我们觉得威姆先生没有任何问题,他任职期间无论是工作还是人际关系都处理的不错,如果他一早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可能早就发现了。”年级主任补充道。
他们的观点和立场已经很明了,他们已经站在了威姆·恩密夫的身后,就算林遇再补充解释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他们始终是带着偏见和有色眼镜看待林遇的,他们认为林遇从来没有融入过他们的集体,林遇从来就不属于被他们接纳的人群范围。
这起造谣事件的发生、发展、高潮、落幕,全都是一群结盟人士在让林遇见证摧毁他自己的一个过程,而不是真的是一件需要查证清楚的误会。
他只不过是这个群体变得团结的牺牲品,而不是成为一个被他们认可的同事林遇。
林遇扔了岗位牌,几乎没怎么收拾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就带着重要的资料和物品离开了这所令他恶心的学校。
他此刻前所未有地想念他的宝贝人鱼。
不是因为他被人类的群体抛弃,迫切寻求暂时的避难所,而是终于从不属于他的世界逃出,回归那个属于他的怀抱。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里,打开门那一瞬间就呼唤出艾尔斯的名字,可奇怪的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任何动静回应。
感觉到不对劲,他快速走进客厅又叫喊了几声,本来慌张的情绪在听到浴室传来的细碎水声后得到了片刻缓解,他心神不宁地朝着声源处走了过去。
浴室的地面湿了一大片,昏暗的角落里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上面铺盖的都是林遇衣柜里的干净衣物,中间还隆起了一团,整个儿就像一个简易的蚂蚁巢穴。
林遇有一瞬间的气急败坏,他明明事先警告过艾尔斯不许在家里筑巢来着,“艾尔斯!”
林遇走到墙角用力扒开那个被衣物掩盖的密闭空间,里面很暗,但艾尔斯的呼吸声格外明显,“艾尔斯——”
他的话音突然截断,整个人被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只手猛然拽进了深处,炙热的体温和坚硬的鱼尾像往常一样贴近,将他整个缠进了怀里。
林遇这才意识到艾尔斯身上的不对劲。
“你怎么这么烫?”他在接近黑暗的状况里摸索到了艾尔斯的脸庞,接着搂住了艾尔斯的脖颈,用自己的脸贴上了他的,“艾尔斯,你怎么了?”
似乎是听见林遇焦急的声音,艾尔斯终于有意识能够回应,他的尾巴将林遇的身体缠的更紧,嘴唇贴在林遇的耳边,痛苦又委屈地喊着林遇的名字。
“林遇…”
林遇简直要心疼坏了,“我们出去好不好?让我能看清楚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