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人千娇百媚擅长歌舞,还做得一手闽越美食,性格更是温顺体贴,韩安有时遇见不顺心之事,就会去见她。一番温香软玉地安抚侍奉,往往让他消去不快。
他昨晚走得早,等禁军官长带着他要的东西到他寝宫之时,早已人去阁空。东西只能暂时放在偏殿,吴昱也就走了。韩安今早心情舒畅,回来见到满桌竹简,翻阅几卷之后没挑出错处,就差人找来吴昱问话。
君王不得不承认,贴心的儿子把给自己的奏表和他写的策论对应放好,写出的处置方法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往往还是两三套方案作为备选,现在自己只需提笔裁决用哪种方案,确实让韩安省去不少麻烦。
也许可以叫儿子做些事,但在此之前,韩安必须彻底掌控一切。
此时他看完了竹简也听完了回禀,目光落在桌案的两颗果子上。
韶果干裂的壳上有些淡白斑痕,放了一宿不新鲜了,赤红果壳色泽发暗,浓密软毛失了水分蔫耸下来,一碰就断。
“你亲眼看他拿出来的吗?”君王抬起眼看吴昱,一身铠甲在日光下反射锃亮光芒,人却跪地垂首唯唯诺诺。
“启禀王上,公子自行取出,下臣在一旁看得清楚。”吴昱赶紧回话。
韩王沉默了一会,偏殿寂静无声。
“好看吗?”韩安突兀地问话。
吴昱愣个神,身躯僵了一下,他又小心回话:“有衣服遮掩,下臣不曾多看。”
韩安笑了:“我问好不好看,你却答非所问,想来是好看了。”
吴昱还没回话,韩安抬手把那两颗韶果用指节弹出去,一溜滚到吴昱身前。
“想不想扒了他的衣服?”王上的问话愈发露骨,两颗果子仿佛两颗怪异的眼珠,在地毯上静静地看着吴昱。
“想……”吴昱鬼使神差地回应。扒衣服这事,以前韩安命他做过不少次。
“砰!”君王一掌拍在桌案,声音乍然轰响,吴昱身形就是一阵哆嗦。
“混账!尓敢犯上不敬?”韩安斥责。
“王上息怒……”吴昱俯身拜地,额头抵着毛毯,双手规矩贴在地上,“下臣据实禀告不敢虚报,求王上恕罪。”
韩安不说话,压根没有饶恕的意思。
“王上教子有方,公子人中翘楚,下臣跟随王上办事,多年耳濡目染,怎不知公子风采无双。”吴昱趁他还没定罪,拼命解释,“但下臣恪守本分,即便心中艳羡,也不敢有僭越之举,唯有替王上做事竭尽所能而已。王上既有所问,下臣怎敢欺瞒。”
韩安用手指敲着桌面,依旧不说话,一下下叩击木板的声响砸在吴昱心头,他战战兢兢维持伏地身姿不敢有差。
“下去吧。”君王忽然没头没尾地放过了他,接着又补上几句吩咐,“好好做事,手上功夫练得稳重些,若是你这正职以后动手还不如副职,干脆换了也罢。”
“下臣叩谢王上恩典,谨遵王上口谕。”
吴昱如临大赦,连连磕头再退下去。
自作聪明的臣子,总有些事心怀侥幸能瞒过君王耳目。韩安以前确实不曾发现吴昱的怪异,但半年前在冷宫偏殿他羞辱韩非那次,吴昱有一鞭失了分寸,他抱着韩非出门时,开门又看到吴昱火热期盼的眼睛,心里就觉出不对劲,但君王并没当场点明。
甚至于,他一直也没计较。直到半年以后有合适机会,才拿来试探。
试探他的臣子,也试探他的儿子。他不信那禁军官长就真的一点没有念想,也故意难为他的儿子,让他尴尬应对。
不过此刻,禁军官长承认了事实,反倒让他顺了心,他隐隐还觉得吴昱有这心思更适合今后拿捏韩非。就像上一次,他当着那两人的面亵辱他的儿子,韩非几乎当场崩溃。看来以后,难熬的不只是一个人了。
臣下被他的儿子勾起欲念,正说明韩非这个尤物不止是他才看得到。只要吴昱安分守己地做事,谁又在乎下人的想法,这是一场炫耀罢了,他明白如何拿捏别人。
至于吴昱的说辞是真是假,他还留有后手去查验,倒也不必急着定论。
君王唇边勾起一抹玩弄的笑容。
吴昱出了大门,抬头看了看暖阳,铠甲里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打湿了。
他记得韩非昨晚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其中有几句格外清晰。
“承认你的贪心,否认你就是死。”
“记住你的身份,逾越你也是死。”
“今晚的事,吴官长只是发了个梦。”
吴昱那时怀疑韩非想以此胁迫他,他心里不由盘算着如何解决。
韩非却像看透了他,轻轻嗤笑出声。
“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这事就算王上知道全部,死的依然是你。”
“我对吴官长只有两个字,厌恶。所以请你今后有点脑子……”
“不要再给我们俩找事。”
韩非说完话,粗略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不理会他。可吴昱却忽然从最后那句话的“我们俩”三个字里,触发一丝致命颤动。他明明知道很凶险,反而莫名心安了。
仿佛他和韩非,被某种看不见的绳索捆在一根线上,说是蚂蚱也好,说是共罪也罢,但他有了微妙的被认同感。
甚至韩非当面说厌恶他,吴昱都觉得,好过在那人眼里是平淡无奇之人。
韩非厌恶自己,可他的身体还会有在自己鞭梢下战栗的那一天。吴昱的心上划过一道炽热的火花,引起一阵酥痒。
他的手指不自觉搓了搓,这两根手指昨夜就插在那口小穴里,此时还能回忆起被滑嫩软肉包裹的美妙触感。
吴昱依旧渴望,心中欲火燃烧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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