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反射地双膝跪地,再以手撑地把上半身也俯下,这是标准的跪拜动作。
“我再问你一遍,还有没有错处了?”韩安耐着性子跟他耗着。
韩非听出了父亲语调里的不耐,伏在地上心念电转,以诚恳腔调回应。
“父王提前事,儿臣并非不敬师长,来龙去脉儿臣已在奏表写明,父王也看过儿臣先前的散论,父王若还有疑问,尽请明言,儿臣定当用心竭力为父王解惑。”
韩非这次没再像之前那般坚持,一则时隔多日,前一位夫子已彻底离去,他便散了不少诤谏的傲性;二则他听出韩安隐隐对新来的司教不满,而原因简单到只因这几日他们关系走得近,惹得韩安心下不快。
韩非太明白父亲,可以不择手段借口风吹草动对他下手,往往还会牵连旁人。他不想平白失去新来的司教,他还有想精研的课业。就算他辗转韩安身下不得摆脱,但他从未放弃求学之志,那是通向理想的阶梯。
韩安用手指敲着桌面,他能听出他的儿子比之前态度有不少退让,他也依然不想谈那些犀利锋锐的文章。比起变法图强,他更希望稳固朝堂能够坐定王位。
“为父可以不计较这件事。”韩安换个问话,“但那日你妄议朝政,语出刻薄,还跟太子在殿外争执,如今还不知错?”
韩非沉默一阵,复又答话:“儿臣与太子殿下争执,是儿臣对兄长不敬,父王的责罚儿臣愿意承担。”他顿了下再说道,“儿臣会失礼,只因不想父王内事为人议论,事关母亲昔年旧事,还请父王明鉴。”
韩安这次没有接话,好一阵殿内无语。韩非知道,他戳中了父亲的心弦。他并不了解当年发生何事才会有戴罪之说。但他明白,韩安一定不想和他提及这件事。
过了半天,他的父亲长吁一声,仍是不说话,但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儿臣不敢妄议朝政,水工举荐,流民安顿,都是儿臣的肺腑之言,只为替父王分忧解难,绝无冒犯之意。”韩非再次开口,“儿臣年少不精政务,也知荥阳水患关乎国本,但求父王明察儿臣一片心意。”
“一片心意?”韩安忽地嗤笑,“你的一片心意就是杀那些食子之人?”
“儿臣所言皆为荥阳安定,儿臣的心意是为父王社稷着想。”韩非恭敬作答。
“呵……”韩安再笑,“好个江山社稷一片心意,不外乎还是要为父正本清源,所以你还不肯认错是吗?”
“儿臣并非此意。”韩非抬起伏在地上的半身望向韩安,“儿臣无错。”
那双眼的目光,纯粹而通透,没有过去的强硬,看着十分诚恳。但落在韩安眼里,一如暗夜里耀眼的宝光悬珠,他以前曾无数次摧折成碎片,也无数次能自行凝聚如初。韩安感到胯下涌起一股热流。
“脱衣服。”君王只说了三个字。
韩非却没有动,他的眼神移向两个禁军官长,韩安当然明白儿子在想什么。
他的儿子从未在别人眼前做过这事。
骄傲的儿子,固执地倔强,但也只在他面前才被打碎所有的尊严。韩非在人前从来不失风度,即使过去屡次触怒他而被责罚,也是他亲自动手,或是由禁军官长剥去衣物,韩非时常还会激烈地反抗。
主动和被迫,总有微妙的心境差别。
暴力制伏和迷乱耻求,是两种不同风情。
就像他的儿子,以前被他捆绑在身下,现在却会渴望他的恩赐。
剥落人的尊严,莫过于要人主动舍弃。原来只在人后,如今却在人前。
韩非不肯动,韩安知道他在等,等自己发怒下令让别人动手。其实他认不认错,都不影响韩安打算罚他,只是韩安方才曾有那么一刻更想要他献出那颗心。
但他却没有领会。
“韩非,为父想要的,你总是学不会如何给我……”韩安说得漫不经心。
“父王想要的,我一直在给,是父王不愿相信。”韩非的语气示弱了。
“你不肯自己动手,就等着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起不来。”
“等到能起来,我让你再躺十天半月。”
“我的九子向来体弱多病,就算抱恙不能听学,想来也没人会勉强你。”
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是利刃斩过绷直的神经,一寸寸切割挺直的脊梁。
韩非抬起手去解衣服,姿势却有着不自然的僵硬。他拆开腰带,帷裳散落在地,皱出凌乱的褶子,他再褪下青色外袍。
衣服轻轻滑落,仿佛马上就能在空中飘散碎开。他勾起手指去解中衣系带,一条一条拆散布结,一点一点打开身体。
或者说,是一根一根拔去翎羽。
在三个人的注视之下。
修长发白的指节解开全部系带,敞开衣襟里赤裸的上身已隐约可见,顺滑的肌肉僵直绷紧,韩非翻开前襟要褪下雪色中衣。
“留着。”韩安发话了。
“爬过来。”跟着是命令。
韩非的双手紧紧揪住了中衣,父亲的话像是一只脚狠狠踏在他的心口,而他体内塞入后庭的膏柱还在勾动着情欲,耻辱和快感交错攀升,他喘息着、迟疑着俯下身。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撑在地面的手,如同撑在火烤的铁板上。
韩非开始爬行,那是之前无数次在韩安面前爬行的姿态,狗一样爬向父亲。
素雅的中衣下摆拖在地上,他的四肢轻巧起落爬动,纤腰自然而然地反弓,被衣料覆盖的臀部挺翘出圆润形状,随着爬姿而不断地摇晃。他爬到枷台旁边,韩安勒令他停下来,让他自己骑上去趴着。
韩非扶着枷台站起身,抬腿跨过长木坐上去,细窄棱峰摩擦胯下,带来更强的刺激,情欲涌动让他呼吸粗重。他挪了挪腰臀,别开那条已经有些抬头的阳根,伸腿蹬住枷台后侧横杆,再用手扶住前侧横杆,上身趴下去,他偏头避开棱峰,脸颊贴住坡面。
长木的棱峰沿着胸腹硌在肉里,错开的分身仍然被大腿和坡面挤住,衣服下摆因分开的腿而覆盖在长木两侧,垂落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让他有一丝被遮掩的宽心。韩非尽力稳住身体不晃动,等待着责罚。
他听到两个禁军官长走动的声音,他们应该取了惩具,和以前那样站在两侧。可他等了一阵,却迟迟无人动手。
“你自己掀开衣服,裤子褪下去。”他的父亲大约方才是在欣赏他的狼狈,看了一会才慢悠悠地继续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