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起一抹冷笑,当寨主很多年,早已将声音练到即使轻低,穿透力也极强的地步,并翘起兰指,准备清人。
喧嚣一下子肃静,小弟们面露惊恐,齐齐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我的气场威慑范围之外,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寨主,不要哇,不该说的我们再也不说了。”
这些小样。
我在让开的空地上缓缓踱了两步,“兰痕妖君如何了?”
昨晚子懿数到三以后,他便损形象地掉了下去,我昏乎乎地躺在子鬼君怀中,对以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念在曾经的旧情上,还是希望他活着的。
“刑窟狱。”冷桑板着脸,每个字都咬得很重,看我的眼神结了冰。
这小子,其实,他那一份心思我是懂的,只是么,他属于我欣赏的类型,却不符合我择偶的标准,这个寨子女成员有且仅有我一个,一群大男人整日围着我打转也忒不成体统,看来,该注入新的活水了。
紫衣贯空而起,向刑窟狱掠去,一股冷煞之风尾随而来,我头也不回,“冷桑,回去。”
冷桑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只能恨恨作罢,他不会忘记我曾经一掌将他送上天的事,不然,以这家伙的性子,怒到一定程度,早将我扔到榻上了,唔,百年过去,他看我时,眸中克制的那一份热情始终洋溢。
刑窟狱在寨子最东,不过是个关人的地方,当然,必要时,也会用到墙壁上悬挂的刑具,守狱的小妖将最里间的玄铁门打开,却惊讶得呼了一声,“寨主,这……”
我也不由得怔了怔。
黑息寨最阴森恐怖,最具威慑力的囚狱竟被他施法术变成了雅间,壁为琉璃砌,板为白玉铺,室内兰香微漾,大蓝帷帐半掩半放,浅紫流苏串着细碎的铃贝,轻轻摇曳,而床头,一只红烛不知何时已燃尽,堆叠起一朵繁复的泪。
兰痕里衣微敞,一身慵懒风流,正斜躺在榻上,一头墨发铺了满枕,沉定地望着我,一脸苍白,“卉娘,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