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得信堡满座
荼蘼夫人如是道:“熠尘归于制茶上颇有小聪明,而哀秋心更甚,打她来了,到底想了些效用的法子制茶,她旁的虽不好,只这一项上确实百个不及她一个的。对熠尘归的心思也是实打实的,若能成配,日子久了,熠尘归收收心,为娘不信他们会过不好!”
影蛮觉着有理,可复又狐疑:“到底阿娘是过来人,遇事更周全些!可那哀秋心得了这个便利,怎么没借机向熠尘归邀宠献媚,变着法儿的使劲浑身解数,使其回转心意呢?”
荼蘼夫人怅然:“据照看饭食的哑婆婆比划,那哀秋心都光着膀子给他暖床了,还叫熠尘归给踹了出去!”
影蛮连连太息:“难为她,能倒贴成这般模样,委实连外头的脸面都顾不得了!”
荼蘼夫人附和:“论起对熠尘归的心意和助益,哀秋心不亚于颂柔稔,甚至犹有过之。可缘分这东西,不是强求得来的。她在熠尘归这里吃了数次苦头,便折回茶山了,我还当她是想通了,便也不大在意。加之旁的事分心,越发没留意她的举动,若当时长点心眼,也不至于闹到后面那般田地!”
影蛮:“何事教阿娘分心?”
荼靡夫人:“谁曾想,颂柔稔自那日被焰珀释相强,竟有了胎孕。”
影蛮:“那岂不是要奉子成婚?”
荼蘼夫人:“双方爷娘本就是好了多年的,焰家公婆见有现成的孙子可抱,自然笑得合不拢嘴。颂家二老虽觉着有失风化,可也不过抱怨了句:太心急了些!
在议亲这个层面上,欢喜得无可无不可。焰珀释虽然先前欢喜颂柔稔,可架不住膈应她背叛自个儿,与熠尘归藕断丝连,愈想愈气。
好死不死,哀秋心是夜巴巴儿邀他试茶,作出一副风情万种的张致,焰珀释酒入愁肠,又有美人投怀,少不得一番温存。”
影蛮:“那哀秋心是为哪般呢?”
荼蘼夫人:“爱而不得,毁之泄愤!”
影蛮:“抢颂柔稔不爱的男人,算得泄愤?”
荼蘼夫人:“别看是个不得人爱的男人,里头学问大着呢!我的儿,一夜夫妻百日恩,男的要了女的身子,怎么也得听她说上两句不是?”
影蛮:“阿娘是指枕边风?”
荼蘼夫人点头附和:“又听人风闻,哀秋心有一天然意趣,与人缠绵之时,周身瘫软,使人如卧絮,令人受用不迭,加之浮言浪语,入骨销魂。兴许令焰珀释得了畅快,他对她知无不言,言出必行。”
影蛮不敢苟同:“若好这一口,去倚红拢翠阁单买一个伺候就是了!”
荼蘼夫人反驳;“也不只图这个。因着哀秋心的指点调教,焰珀释的制茶手艺如有神助,愣是从专司烧柴的伙夫一流,跃进可同熠尘归并论的行当,一扫心底的阴霾。
得此名利双收的助力,又没与人私通的糟心事膈应,容貌也是平分秋色,焰珀释自然而然偏向哀秋心,且轻易离不得她,惟哀秋心一人是命!”
影蛮:“那同颂家退了姻亲不就成了,何苦伤人性命!”
荼蘼夫人:“但焰珀释的爷娘只认颂柔稔这一位媳妇,见哀秋心与儿子有首尾,便私底下给焰珀释下了死令,要他断了往来。哀秋心可不是善茬,让焰珀释得了便宜,便勒令带她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
焰珀释又将自个儿如何学的制茶,哀秋心如何手把手教他的事儿巨细无遗地陈述。焰家老两口见儿子不似从前木讷,说话嗓门也大了些,不由觉着这哀秋心是个会调教的,原先对她的不喜也减了两分。
哀秋心作势把自熠尘归处偷偷拣来的一张毛纸与二老细看,无非是颂柔稔昔日表露痴情的几行小字。紧接着,又将颂柔稔同熠尘归私会,并焰珀释如何打的熠尘归,及至熠尘归自请南隅茶山的事故都添油加醋地编排了一通,说得人二老直冒肝火。
哀秋心说一句,焰珀释在旁附和,又将孩子的生父存疑等话语捣鼓了不少,经他俩通共一气地怂恿,二老不由把对颂柔稔的看重宠爱统统抹杀,复又对哀秋心刮目相看。
影蛮:“那焰颂两家就是因此事退的婚?”
荼蘼夫人:“不错!据说焰家公婆领着自家儿子,在人颂家,当面将毛纸小字递与柔稔的爷娘校看,初初风闻此事,二老又愧又悔又羞,颂母登时急得歪了嘴巴。她阿爷见状,狠狠推搡了她一把,当场见了红,是夜就小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