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为何?”慧果摇头:“徒儿,为师再三言及是命定的劫数,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受着!你已然当局者,入了这桃劫,不明所以。”
武西腹诽:茗娘子太招人,二郎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空海愧悔,犹道:“师父,还请赐教!”
慧果:
“摩柯枷叶问佛:世间孽缘种种,如何得脱?
佛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大千万物都是化相,心不变则万物不变。”
空海顿时神识清明:“一切恩爱会,如一得始终。”
慧果阿舍梨附和:“救人一命,则胜造七级浮屠,你且去好生了断。此番事毕,小施主能活一命,于你可是无数性命的无上功德,为师我借着你的因果,也算功过相抵吧。”
空海愈发不解:“功过相抵,弟子愚笨,烦由师父明示。”
慧果与他俩细细分说:“当年,一行商前来拜访,名唤陆离。为师观他言谈间清风朗月,可眉宇间难掩一股郁结之态。他未言说,为师亦不好想问。在寺内一连住了七日,才同为师说起他的一段奇遇。”
空海揣测:“莫非与水晶娃娃有关?”
慧果阿舍梨点头:“不错。他图射利,在天竺境内行商珠宝,因仰慕翡翠娃娃之说,为盼得偿夙愿,欣欣然前往密宗高僧处拜访。
也合该是冤孽,密宗高僧本将翡翠娃娃藏匿得极其隐秘,奈何与陆离几次对答下来,甚为相合。见其秉性至诚,无有乖张暴戾之气,实乃恪纯.”
空海:“于是乎,把翡翠娃娃托付?”
慧果摇头:“倒也不至于如此,再者,人陆离一行商,本就无心医经药典,武学密功,不过为着一览,了了心底的痴念罢了!”
空海:“那怎么就被屠寺了?”
慧果太息:“庙内寄居的游僧,唤包藏。密宗高僧见他做事谨慎妥帖,派其喂养鸽房信鸽。其书信往来悉皆由他经手。”
空海:“是他下的毒手?”
慧果:“不错!”
空海:“高僧既有能力刻制疯魔武林的翡翠娃娃,怎得着了一位游僧的道?”
慧果:“此言差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岂是一人得以拳拳承受?密宗高僧的医经药典多涉猎白医救人之法,融汇奇经八脉畅快身心为业。不识一二阴司毒物,实属常理!”
空海附和,低头惭声。
武西一介武夫,生来有些见识,从不置喙高僧大德、文人才子、权贵谋士,他们之所识、所见、自个儿尚且不能,谈何议论。见空海这副模样,放在平日,定要暗自好笑一番。可因着尚琛和茗伊的遭遇所累,不得畅意,面上淡淡地受教。
慧果阿舍梨吃了盏紫茸涤心茶,方道:“据陆离回忆,那日他方知晓,娃娃有十三只,为首的是一只水晶娃娃,余者才是翡翠。偏生包藏那鼠辈夺门而入,怏怏拿着信筒与密宗高僧,还是一连失信多日的信鸽,不知中了大师何种心事。他忙不迭接过,细细从信筒中启出,铺平了恭读,可却无有只字片语。待其察觉有异,手指均沾染了【风烟烬】,周身如焚,冒烟不止,衰竭而亡。”
空海:“竟有如此诡异的毒物?”
慧果:“此毒,陆离和毙命的密宗高僧,亦不晓得半分。只不过为师曾听历代方丈口耳相传。北周皇后阿史那氏,乃突厥木杆可汗阿史那燕都之女,时逢乱世,为护爱女周全,燕都命鬼巫淬炼此毒,并将炮制之法亲身传授。阿史那氏心慈貌美,兼宇文邕敬爱有加,且无有子嗣,没碍着各处势力,身后又有突厥倚仗,并无可堪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