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蛮利:“今时不同往日。诚然如少将军所言,吐蕃若急着发兵,定要倾尽全力。既是奋起一搏,就绝不容许底下的势力有所分散。为着治疗时疫,恼了苯教势力,与其关联的派系怕是要生出不臣之心,此乃行兵大忌,易致后手不接!”
茗伊:“话虽如此,可被一个苯教如此把持,太窝囊了些!”
穆凤烟收起遐想,忙忙续上:“也不全是窝囊!”茗伊:“表哥说下去。”
穆凤烟:“出于对苯教的的忌惮,旁人倒安静。独波雍妃同莲生上师极力劝阻。奈何赞普赤松德赞不肯太拂了苯教的颜面。他权衡利弊,左不过一场时气病症,死伤几个也不打紧。”
茗伊疑惑:“莲生上师?波邕妃?他(她)们什么来头,敢同苯教叫嚣,令赞普稍加权衡,倒是让人钦佩!”
穆凤烟:“莲生上师是赤松德赞,不费辛劳,从天竺请来的传教大师,亏得有他,吐蕃的本土佛教才施展得开!”
章仇:“讲真,赤松德赞怕不是借此削弱盘踞多年的苯教。”
此刻,穆凤烟打心底服气章仇这厮,若不是为着自家表妹,该当拉着他下跪结拜了!
他顿了顿说道:“诚如元帅所言,苯教的信众大不如前!加上波邕妃极力向佛,她本就深得赤松德赞宠爱,连赞蒙蔡邦·玛加东格尚且靠后。大大助长了一些拜高之流的吹捧,令佛教信众倍增不少,对苯教的抵触也就多了!起初,时疫圈的设置,吐蕃民众只敢私底下议论。可接二连三往里头进人,招了几个负隅顽抗,就地正法的,已然激起民怨!”
郑蛮利:“如此说,在对付吐蕃的策略上,延缓征战才是正理,求速反而无功。”
穆凤烟:“不错,正值苯教根基不稳,疫情蔓延,民心动荡,轻易各自为政。彼时,只消同它耗着,天灾人祸的煎熬,将士必无心恋战。待到打起来,它吐蕃也成一盘散沙,咱们可省下不少气力!”
茗伊:“表哥,才刚您说有混迹时疫圈中的细作?”
穆凤烟:“不错,有两个,分别唤作柴措和旦木。可据圈外的细作碧根回禀,圈内缺食少衣,连被褥都是脏臭霉烂,没病的人住上几日也会闷出病来,他俩怕快撑不住了。”
茗伊:“表哥,碧根可有详述病容体态?”
穆凤烟:“左不过是同一般伤寒,咽干痛嗽,鼻痒喷嚏,表热内寒,捎带通泻。越到后面,常常是不住地咳,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去了!”
茗伊:“若猜得不错,该是肺部病症。要是能捎带衣物口唾,或亲身经历,兴许能商量着定个方子。”
穆凤烟笑道:“吐蕃赞普放弃治疗,你个中原小妮子倒学会操心了?”
茗伊摇头:“不为旁的,单单两军对垒,若对方有心拉个垫背的,悄悄支使病患上阵,引得我军也沾带了病气,该如何是好?倘若时疫真蔓延开来,有效用的方子在手,或恐吓,或勒索,或周旋,都是一步绝佳的好棋。”
穆凤烟登时朝头上一拍,“顾着御敌,竟把这巧宗给漏了。”
尚清也忙说道:“很是,要真染上时疫,我们也伤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