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嫂使劲儿摇头:“哪可能,放了好些冰,不会犯苦的!”
詹光听出些门道:“府医,您直说,究竟怎么了?”济德方道:“此盅微苦之物,必是麻黄根!”
宋嫂一味摇头:“麻黄根?我没放过啊!”
济德不予她对嘴,直言:“麻黄根又叫苦椿菜,主升举阳气、短气烦倦、夜卧即甚和津液不固。阳虚可止自汗,阴虚能解盗汗”
府医刚一开口,鲍小娘就飞红了脸,詹光亦是一脸的受用。
詹蕙不等他说完,忙打断:“谁同你背书呢!只说是不是这玩意儿治的大娘子?”
詹光虽也听不来药名儿,但也不喜自家小三的毛燥举止。
济德不同她计较,继续说:“这麻黄根,即便是用了,于主君来说,也是养生佳品,并无不妥。”
詹琼急忙囔囔:“倘或没有不妥,我阿婆怎么会抱恙?”
济德饶是好性儿,也挣扎着道:“齐大娘子,二姑娘,鄙人没等说完,您二位就一个劲儿地打断。容鄙人把话说全了,您二位再细细同鄙人考究,可好?”
詹光本就嫌恶自家小三,更瞧不上詹琼的小家子做派,连忙挥手,厌弃道:“你们消停些吧!”
济德方继续说:“大娘子的脉象浮缓,有表邪之气。日常定有头痛和咳嗽等症候。兼三餐饮食均有鱼腥壳贝之流,是发物,愈发引出这股子邪祟。若是清清静静地疏散了,也不值什么。可巧碰上与之相克的麻黄根,一个是发出去,一个是堵着不让疏通。恰如鲧治水,堵着不疏,两下里相激,煎熬久了,只得崩溃!”
詹光继续道:“府医,据您说来,现下大娘子如何了?”
济德认真道:“主君宽心,半年之内不得食腥。另外,鄙人再草拟几副药膳方子,加倍调理三月!在此期间,切忌劳神,多思和忧虑,可望大安!”
詹蕙忙向鲍小娘发难:“好一个无心之失啊,把我娘撂倒了,你就可以把持府里的中馈,是与不是?”
詹光也不由疑到这上头。
鲍小娘见主君狐疑的神色,心凉了半截,顺带抹泪地说:“主君可立刻着府医与妾身把脉,妾身便可昭雪了!”
詹光忙让济德照做。
济德速速把来,眉宇间多了些褶皱。
詹蕙嘟囔道:“难不成老蚌生珠?”
济德听她说得粗鄙,摇了摇头,白眉赤眼地说:“鲍小娘脾胃不与麻黄根相宜,若误食,轻则干呕无力,重则昏觉。主君可以盘查鲍小娘身边服侍的若干婢子,便可知真假!”
詹光忙道:“羽儿今日跟我同吃同睡,没有半点异样,不可能是她!”
言毕,起身扶起鲍小娘,见她满脸的泪渍,不由动了气:“亏得羽儿有这个不足之症,不然险些背了冤屈!宋嫂,你好好想想,厨房都有谁出入?”
看向一旁的程兴,又叮嘱道:“你帮着留意,看都有哪些人存有麻黄根!”
宋嫂跟程兴忙齐齐应承而后退下。
詹蕙见没了下文,只得说道:“阿爷,”
詹光忙摆手,淡淡地说:“你一来,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难为呢!夜深了,好好看顾你阿娘吧!”
言毕,他携着鲍小娘抽身离去。
就在她娘俩怨毒之际,鲍小娘回眸一笑,像是挑衅,又似扬威,把蕙,琼二人气个倒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