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赞热佯装负气:“都督素日何等的英勇,眼下怎好软了阵仗。我等草原男儿悉皆骁勇,连带上马匹,也是所向披靡的,哪里还要他人助力方得成事?那也太窝囊了!”
论讷舌念他保过一命的功劳,不肯斥责,只淡淡地说:“本督不过随口说说,你置气给谁看呢!”论赞热嘴里犹自嘟囔。
论讷舌继续说道:“晓得了,届时派你当前锋,可别借口尿遁!”
论赞热喜不自胜,急急倒了一大碗马奶酒,敬道:“末将誓不辱命!”
东蛮地界,尚结心驾着马儿狂奔,不及下马,苴梦冲倒亲自迎了上去,嘴边不住地说:“什么风,把将军刮来了?”
尚结心故意抱怨:“日东王的西北风!”
苴梦冲巴不得早点翻脸,笑道:“将军莫要气恼,浑羊殁忽已然备下,接风先!”
寒暄过后,杯盘狼藉。
尚结心挑明了说:“十月应战,你做接应,能吗?”
苴梦冲不敢应承,口头上勉强应道:“仓促了些!”
尚结心紧似一步地说:“章仇口土让盘查蛊征的下落,你晓得吧?”
苴梦冲不由来气,反问道:“怎不晓得,没看我这几日都称病不出吗?”
尚结心知他有气,软了话语:“鬼主,都是本将的不是,让您暴露了!”
苴梦冲冷哼:“罢了,我也晓得你不是有意,只能说他异牟寻命大,没死在这上头!”
尚结心懊恼:“我肠子都悔青了,鬼主,算我欠你的,定会还上!”
苴梦冲摆手:“谈这些个作甚!”
尚结心道:“好好好,不提不提。我只疑惑您那蛊征哪得的,怎只有一颗?”
苴梦冲叹道:“你说得轻巧,就这一颗,还是我师父巫诅搭上命,从巫祝的手里夺下的。”
尚结心追问道:“巫祝是何许人也?”
苴梦冲悻悻地说:“她是女祭之后,善诱灾祸,得天福旨,属白巫之流。”
尚结心附和:“传说,女祭和女戚,二人向天献祭。所到之处,一切灾厄尽消。”
苴梦冲点头:“正是。”
尚结心愈发疑惑,“既主白巫,怎会淬炼这般恶毒的蛊丸?”
苴梦冲摇了摇头,颓丧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知她可破蛊征之法。若章仇口土查到她,定能顺藤摸瓜,寻到我身上!彼时,我的死期也不远了!”
尚结心半是抚慰,半是怂恿地说:“鬼主尽可放心,跟着我等行事,定保你无恙!”
苴梦冲咬了咬牙:“将军既摊开了说,我也不绕弯子了。东蛮地界,终究我说了算,真打起来,我顺势揭竿而起,不是难事!怕只怕兔死狗烹,鸟尽藏弓!”
尚结心爽快地说:“鬼主早说开,不至于耽搁到现今。利罗式不过傀儡一枚,怎担得起大任?不单东蛮,其它地方都仰仗您全权打理。只求鬼主安抚民众臣服吐蕃之心,防着滋生异动,两下里相安即可!”
苴梦冲定了定心,“如此,我必当使尽解数,共兴大业!”
尚结心拍腿叫好,“得了鬼主的准信,何愁来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