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伊笑道:“缥信明听,依着落武的说法,饶是用网纱制作茶包,下剩的作付,也是靡费。使臣既然载金载银的抬了来,我们南诏虽清贫节俭,断不可无甚回礼。这氎帕沾染了接风的茶水,寓意非凡,故名茶染。献于吐蕃的赞普,代为深表缥信的穷心,也是诚然一片。柔见识微陋,若有不周,望使臣别发气得好!”
落武见满大殿的人,没一个微词,面上已是过不去。又见她说上这一车的话,末了,还直接把块用剩的布当作正经的回礼,只恨不知如何发作。
异牟寻看向吐蕃使臣:“香姬系吐蕃所赐,一言一行自然是赞普的深意。因其着实贤惠,元不曾屈了她,她亦知晓元的难处,不忍元充门面。即是她代为挑明了,元也不同使臣相让。年年的战事吃紧,国库早已后手不接,赞普仁义,必不会告元不恭。元特备此茶染,权当回敬赤诚之心,望诸位代为陈词,无上欣喜!”
异牟寻边说,边下了榻。从茗伊手中接过氎帕,拿金盘捧着,亲自奉与摩智邪,还不忘补上一句:“笑纳!”
摩智邪本想着拿回去哄赞蒙高兴,谁承望被顺手将了一军!一车子礼品,换来六块氎帕,必会被赞普申饬,赞蒙诟病,嘲他无能!
他待要拒绝,恼不得异牟寻亲自端了来,权且接过,容后再议。其余三个不敢则声,皆因他们的话语招了这么一出,直盼着过后寻机描补。
接下来的茶点,廓·赤桑雅拉,乞藏遮遮和尚结心,已然食之无味。
摩智邪更甚,如坐针毡。
许是痛快了一回,元简弓谋均是敞开了胃口吃尽,说不出的扬眉吐气,笑语连珠。
夜静阑珊,茶仪荃尔贞领着茶阿们,仍在戈兰殿议事。
荃尔贞:今日的酥油茶,反响不错!
托由萍:赶明接着喝吧。
托布婷:不腻味啊,且少了新鲜意思。
托由萍:
茗伊:接着喝倒不是不行,每日一碗合他们吐蕃的式,只是怕落武磨牙,议论柔们刻意敷衍。
荃尔贞:茗儿通透,敷衍是小,落武问责事大!
茗伊刚要答话,哆芙领着章仇口土,召树屯并守瑟踱步而入。
荃尔贞等人陪笑告礼,章仇元帅先自挥手,“很不用客套,缥信留俚在懿荼宫住着,好方便款待吐蕃使臣。”
茗伊见三人疲乏,忙取了竹沥水兑过的延年茶,与他们消渴。
守瑟接过时,不忘笑道:“茗娘子抬爱,在此谢过!”
章仇口土见他这般称呼,心口莫名地不舒坦!可郑蛮利一早吱会,此乃茗伊小娘子的未婚夫婿,兼李唐尚书之子,自己不好得罪。再者,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得冷哼。
召树屯却发话了,“守瑟,她毕竟是戈兰殿的茶阿,言语少不得换过来。平时也罢了,缥信素喜中原礼节,不在意这个。现下,一则,吐蕃使臣听见,未免生事;二来,落武敢情与小阿不对付,教她的耳目听了去,徒惹口舌是非!”
守瑟屈礼,正色道:“客曹长说的是,卑职妄语。”复又对茗伊款款地说:“茶阿莫要气恼。”
章仇的脸上方复了些光辉。
茗伊笑道:“也难怪,我们中原称呼女子都是娘子。起初的时候,我对这里把女子唤作【柔】啊【阿】的说辞也不甚习惯。”
荃尔贞听着几个的议论,都是没要紧的,便入了正题:“元帅,今日吐蕃使臣占不到一点便宜,明日要寻上些不痛快,怕够柔们喝上一壶的!”
召树屯道:“元帅,茶仪,请恕俚多一句嘴,有些个疑惑问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