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琛微微瞠目:“他给您支招了?”
韦皋窃喜:“再过半月,回鹘、天竺、大食和吐蕃使臣相继前去南诏拜会。”尚琛冷笑道:“旁的不好说死,可它吐蕃拜会是假,收买恫吓它国归顺是真!”
韦皋点头,往下说道:“郑回只说若有精通茶事雅意之人,或可安插其间,趁便在其它使臣中挑拨,生出嫌隙,教吐蕃无功而返。
尚琛直言:“详略步骤,望韦公言明!”
韦皋压低了嗓门:“我这几日一直在寻觅茶博士,冷眼瞧了几回,不是年纪大狠了,太过点眼;便是蠍蠍螫螫,稍显怂包;再有伶俐的,又恐心眼太多,生出枝节。今日不成想意外之喜,再没有比你家茗儿更合适的了。一则形容尚小,教人不好猜疑;二则不单识茶,且会制茶,谈笑间,由物及人乃至道法自然,张口就来。又是自家人,心里口里都来得。如此精明伶俐也就罢了,又兼生就雪做肌肤,为柔肠。待混进南诏王庭,届时只消诏佐些许赏识,定能允准出入祭祀、邦交、家宴、国俗等要紧排场,以便吾等借机行事。但凡有秘辛告知,已预备下一利害人同你们接洽,单以此信物为据。”边说边往衣据里摸出一个锤蝶恋拍金银合,递与茗伊。
她双手接过,看向尚琛,见他点头方启开,原是只两寸大小的翠玉鸳鸯。
尚琛瞧出端倪,问道:“从雕琢的纹理看去,它的冠羽并不显。”
韦皋笑道:“尚二,你心思最是缜密,竟瞒不过你。此名【鸳鸯并】,雄鸟为鸳,雌鸟为鸯。你家茗儿这块是鸯,接应人手头那块是鸳,它们合并起来正好一对。”
他递与茗伊,比划道:“你好生收着,切记要与之成对的方可接应。”
茗伊识相地把它交付尚琛,撒娇撒痴:“郎君晓得我淘气,没得鼓捣碎了,岂不坏事?”
彼时他正一脸的冷冽,见她如此知趣,倏地灿笑道:“少不得由我保管,待到了南诏境内再与你佩戴。”
乍听到鸳鸯并的始末,尚琛到底不自在,可被茗伊小意殷勤地屈就,竟消得一丝荫郁也无,心慰道:怕我不喜,知晓男女有别,这般乖觉,不枉我操碎了心!
茗伊心道:只是不想打翻醋罐子!
尚琛寻思道:“韦公既有能耐安插接应,可否把我和【召树屯】安排在一块儿,就是与佐阿【吾罗娜】有私情的那位。”
韦皋反问:“倒不难为,只是你才说知晓瑞哥儿的下落,现又扯上召树屯,莫不是他与你阿兄有关联?”
尚琛点头:“韦公睿智!据芃信探访,此人失了记忆,可举止形容分明就是阿兄,只愁不得相见,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韦皋连忙应承:“何不早说与我,既如此,莫再耽搁!我立马修书,一封与接应之人,一封与你阿爷,好叫他们心里有个成算。”
尚琛与茗伊欠了身,“多谢韦公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