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这件事不是主人格做的,就只剩一个可能性……
我焦虑得等待着,既怕答案是这个,又觉得答案只有这一种可能。
过了好久,繁音终于开了口:“离婚之后孩子可以归你。”
我没吭声。
接下来他果然说:“条件是别再问我这件事。”
我忙问:“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我不想说。”他冷冷地说:“不答应,就净身出户,这辈子都别见孩子。”
我陷入纠结。
“松手。”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你不是很讨厌小甜甜?这不正是个破坏他在我心中形象的好机会?”我想不通:“如果这些事真的都是他做的,那我肯定没办法再爱他了。不仅没办法爱,还会恨他。你不希望吗?”
“坦白说。”他平静地说:“在捐肝之前,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捐肝之后,我对你这个人已经不抱期待。既然这样,你爱谁也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他的脸压了下来,声音越来越低,目光中透着一股危险:“何况我不觉得你是真的爱那个白痴,也不觉得你几时爱过我,你爱的明明是蒲蓝。这些事是谁做的都与你无关,奉劝你老老实实地生孩子、跟我离婚,带着你肚子里的这个麻烦滚出我的世界。”
我咬了咬牙,问:“那你为什么替我捐肝?看着我把肝捐给他,看着他被我的肝排异致死,对你来说不是很有复仇的快感么?”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忽然冷笑:“你可太高看你自己了。”
“不管是不是高看,你自己都做出来了。”我伸手握住他的衣领,问:“你说实话,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孩子?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他回答得特别干脆,却没有拉开我。
“你只要说实话。”我说:“我就不跟你离婚,就听你的,带着孩子住在你爸爸这里。”
也不知我这话哪说错了,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扯开来,冷冷地说:“做梦。”
然后逃也似的开门走了。
我没力气再去追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自己在屋里坐着,很快便有人敲门,果然是繁爸爸。
他端着果盘和零食进来坐下,笑眯眯地说:“爸爸给你把石榴剥好了,音音说你喜欢吃石榴。”
“谢谢您。”我问:“他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吃石榴?”
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吃石榴?
“好久了。”他笑着说:“你和音音喜欢的一模一样,孩子肯定也喜欢吃石榴。”
呵呵!
吃了一会儿石榴,繁爸爸开始切入正题:“灵灵刚刚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还以为他问我进卧室之前的事,便说:“我刚刚只是太害怕了,以为他要打我。”
“辛苦你了。”繁爸爸却说:“那怎么音音出去的时候满头都是水呢?”
“我生气就把他泼了。”
“怎么生气呀?”繁爸爸大惊小怪地说:“生气对身体不好的!”
“因为他骗我。”我决定套套繁爸爸的话:“他对我说,上次逼我流产的是小音音,不是他。他骗人!”
“这样啊……”繁爸爸攥了几颗夏威夷果,陷入了沉思。
“老先生?”我拿西瓜给他:“您怎么啦?”
他依然沉默,手中却传出了喀嚓几声,坚硬的夏威夷果居然被徒手捏开了。
“哇。”我忍不住惊呼:“老先生!”
“嗯?”他似乎这才回神,把夏威夷果放到桌上,问:“怎么啦?”
我拿起盘子里的钥匙说:“这个要用这个开的。您手还好吧?”
“没事没事。”他把那堆被捏开的夏威夷果朝我推过来,笑着说:“吃吧吃吧。”
“噢。”我说:“以后还是要厨房开好再吃吧,这个太硬了。”
他摆摆手:“干果就是要一边去壳一边吃才好。”
“嗯,也对。”我说:“以前小音音也是这样说的,可他捏不开,我们两个都是用门夹。”
繁爸爸笑了起来,说:“要音音给你捏。”
“老先生。”我觉得这样突然袭击比较容易问出来:“你说小音音真的会做那种事吗?”
繁爸爸又不说话了。
真是只老狐狸。
我干脆挑明:“如果真的是小音音做的,我反而不知道要不要离婚了。”
繁爸爸果然有了些兴趣,一边捏核桃一边问:“为什么呀?”
“这应该证明大音音其实有点喜欢我吧?”
“那当然啦。”繁爸爸立刻说:“不喜欢你早就跟你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