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孩子并没有看到他,只顺手摘了一片叶子:“麦姐……麦姐,你在干嘛……”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那么清脆,伶俐,就像清晨树梢上的黄莺发出的第一声,娇娇的,嗲嗲的……
“小白……小白……”
那两个字在嘴里千回百转,可是,他强行忍住,一声不吭。
然后,他听得屋子里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白……小白……该睡觉了……”
“巧克力叔叔走了吗?”
“走了……”
“呀……麦姐,你戴着戒指……是巧克力叔叔送的吗?我看看,可真漂亮……是订婚戒指吗?”
他没听清楚屋子里的人到底是如何回答的,因为那道门已经彻底关了。他心如爆裂一般,浑身的血一下就冲到了头上。
小东已经走了,灯光也熄灭了,他才缓缓从阴影里走出去。
那时候,只有一扇窗户开着。他看得分明:她只穿一件短裙,白皙的脖子,修长的手臂,伸出窗外的衣架上面,好像是在晾晒为小白洗的衣服。
那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子最寻常不过的举动,可是,他却看得痴了——没人知道,这许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目睹这个场景——就像小东所说“大哥,我们两个大男人,从来感觉不到什么家的温暖”……家?那是家的感觉吗?他不知道,只是在暗夜里一阵卑鄙的窃喜:小东,我绝不会让你得到“家”的感觉——你可以和别人!但是,绝对不能是和这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