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杨川在此,这种破事哪里轮得到他出头露面,那家伙笑眯眯的一阵忽悠,保证这些匈奴人会‘叽里哇啦’的说个不停……
李敢在一旁看得暗暗好笑,便只好上前一步,躬身道:“校尉,要不、我来?”
霍去病挥挥手:“赶紧的。”
李敢转身看向那些匈奴人,轻咳一声,用十分流利的匈奴话大声说道:“你们的大单于伊稚斜死了,被我们汉军射成了刺猬,如今就挂在雁门关城头上晒太阳呢。
你们匈奴人的十五万骑兵,在这一次南下劫掠时,全军覆没,大单于、右贤王、左贤王、左右谷蠡王、大将军、大户什么的,全都被打死了。”
‘嗡’的一声。
千余名匈奴老弱妇孺登时便炸了锅,有人大声哀号,有人低声哭泣,更有人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头嘟囔着应该在骂人。
“住口!”
李敢向前踏出一步,‘刷’的抽出弯刀,顺手便将一名试图扑上来拼命的匈奴老人砍翻在地:“你们先别忙着叫唤,听我一句话!”
“大单于伊稚斜死了,是因为他死得其所,活该!”
“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君臣大单于是怎么死的?就是被伊稚斜那个畜生毒死的,为了争夺大单于位,那个狼日哈的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你们说,他还是个人吗?”
可能是李敢的这几句话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震慑于八百羽林军的威势,匈奴人总算不敢吱声了。
李敢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伊稚斜杀死了他的亲哥哥,这是腾格里天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便让他死掉了。”
“我们这一次来,只杀伊稚斜家的人,与旁人无关。”
“你们会有一个新的大单于,他英俊,聪明,善良,会带着你们……反正就很好、很厉害,你们等着就是了。”
李敢实在编不下去了,便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谁知道伊稚斜家在哪里?或者说,他的王庭在什么地方?”
匈奴人抬头,漠然的望着李敢,自然还是没人开口说话……
李敢转头看向霍去病,低声问道:“校尉,咋弄?”
霍去病嘟囔一句‘我咋知道’,双腿在马肚子上一夹,向前踏出两步,冷冷问一句:“你们的王庭,在哪里?”
匈奴人沉默不语,几乎每一个人的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愤怒与仇恨。
显然,李敢那蠢货的一番话,激起了匈奴人的愤怒与仇恨,简直就……太好了!
霍去病举目四望,发现这座匈奴人的‘龙城’不仅破旧、肮脏,还散发着一股子令他十分不喜的顽固与敌意;在整座龙城里,大片的破旧帐篷的拱卫下,有一片甚为高大坚固的城堡院落,比周围那一圈‘土围子’还要高出好几尺。
之前忙着杀人,一直都没怎么在意。
此刻看来,那地方应该便是匈奴人的‘王庭’吧?
不管了。
先弄了再说。
“传令!”
“杀!”
霍去病被激怒了。
他一声令下,便要将眼前的一千多匈奴老弱妇孺屠戮殆尽,并一把火烧掉了这座狗屁龙城。
就在此时,一名面色黧黑、头发乱蓬蓬的少年大声喊道:“我知道匈奴人的王庭在哪里!”
这少年身穿破旧的羊皮袍子,看上去与其他匈奴少年没什么差别,令人惊奇的,却是他那一口十分流利的长安话:“大人是霍去病霍校尉?”
霍去病一愣,随口应答:“某家便是霍去病,你是何人?”
那少年快步上前,在距离霍去病尚有七八步时躬身施礼,道:“我叫阿火,是杨川小郎君家的仆役,前段日子,我和另外两名同伴过来刺探军情,无奈之下才换了一身匈奴人的装束……”
这少年话音未落,人群中,一名匈奴少女突然悲哭出声:“阿火,原来你是汉人,你个骗子,我……我以后不跟你玩了!”
霍去病、李敢:“……”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少年阿火,自是各有心思;尤其是那些匈奴人,更是有人破口大骂,却无外乎‘骗子’、‘小偷’、‘臭不要脸’等,听得霍去病一阵舒坦。
杨川家的仆役,果然都跟杨川那臭小子一样,走到哪里骗到哪里,简直就……太一脉相承了。
“阿火,你真是杨川家的仆役?”霍去病招招手笑问:“过来过来,让本校尉看看你这哈怂的模样。”
阿火走上前去,将乱蓬蓬的头发向后捋了一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阿火见过霍小郎君!”
霍去病微微点头:“果然是杨川家的哈怂。”
李敢不解,问道:“校尉,为何如此肯定?”
霍去病瞥一眼李敢,没好气的骂道:“你们家的仆役每天刷牙漱口吗?看他那一口白森森的牙,跟杨川的一模一样。”
李敢恍然大悟。
“阿火,你说你知道匈奴人的王庭?”霍去病不再理睬傻不拉几的李敢,转头看着阿火,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带我们过去,一把火烧掉他们的狗屁王庭。”
阿火指着远处那一片黄土夯筑的堡子笑道:“匈奴人的王庭没有固定的地方,一般情况,都是大单于的大帐驻扎在什么地方,那里便是他们的王庭。
不过霍小郎君,那片院落里住的,可都是大单于伊稚斜的家里人和王庭的一些老臣,据小子所知,里面可住着伊稚斜的叔叔罗姑比、他的丈人和两百多个老婆;对了,还有伊稚斜家的一大群儿女。”
原来如此。
霍去病望着那一片堡子,目光闪动,喝令一声:“儿郎们,准备战斗!”
八百羽林儿郎轰然应诺:“诺!”
少年阿火也躬身应诺一声:“诺!”
不过,就在霍去病等人便要发动进攻时,阿火快步来到霍去病身边,低声道:“霍小郎君,那一片土堡里藏有两百神箭手,咱们不必强攻。”
霍去病低头,笑问一句:“怎么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