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原先的二十万亩田地,加上皇帝后面又追加下来的十万亩土地,简直能把人愁死。
三十万亩土地啊。
加上一些山林、沼泽、乱石滩和无法种植庄稼的地块,差不多有方圆两百里之地……
杨川都有一种错觉,他和霍去病、曹襄几人,如今都快成专司种田的县令了。
此外,桃李相报,桑弘羊为了在太学院的事情上不被排挤出去,竟然将大农令的一些农具加工的活儿,转手就转包给了杨川。
光这一项,杨川轻轻松松就能挣个五六万金;这还不算蜀中卓氏等狗大户们送来的精铁,真正是‘价廉物美’,简直就跟白捡的差不多。
只能说,权力的味道,真特娘的鲜美!
杨川的庄子上,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全都是长安城方向来的贵人,不是侯府的主人,便是权高位重的公卿大老爷。
这些人都是来送礼的,有的送金子,有的送粮食,有的送牛羊牲口;其中,公孙弘兑现自己的承诺,送来两千名仆役。
“杨川,看看这两千人牲口,可还满意?”
在杨川这里,拿到太学院十二座阁楼的‘产权’后,这位大汉丞相心情很好,亲自押送两千人牲口来到杨川家。
杨川放眼望去,只见这两千‘人牲口’的年纪都不大,约莫都在二十岁左右;其中,年纪最小的甚至才十二三岁,瘦的跟豆芽菜似的;
杨川的脸上渐渐阴冷下来,淡然说道:“公孙丞相,伱给被别人家的府上掺沙子,我懒得理会;
可是,你给我杨川的封地里掺沙子,到底几个意思?”
公孙弘愣了一下,面不改色的笑道:“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你杨川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敏捷,心狠手辣,谁还敢给你家里掺沙子……”
公孙弘的话还没说完,杨川却突然摆摆手,温言笑道:“好了好了,是我跟公孙丞相开玩笑呢,哈哈哈,咱二人之间谁跟谁啊?
你贵为丞相,岂能做出那般不堪之事,是吧丞相?
咱就这么说好了,这些人牲口,我全部接手,不过,这里面若有你公孙丞相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有两个算两个,我杨川都会将其送到廷尉府,让大长门崔九和儿宽、张汤他们问上一问,审上一审……”
公孙弘突然笑了,伸手拍一拍杨川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你,这就着急了不是?
老夫本来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看看你能不能发现这些人中间有没有丞相府的人,怎的,你小子竟然还当真了?
哈哈哈,老夫这便让她们滚蛋,哈哈哈。”
说话间,这老贼向前踏出一大步,笑眯眯的对那两千人牲口说道:“好了,此间事了,与老夫见过面的,都回去吧,散了散了。”
‘呼啦啦’一阵骚动。
人群之中,走出十几名妇人,默默的对着公孙弘躬身一礼,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杨川脸上没什么变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下却忍不住问候了一遍公孙弘的孙女、外孙女、儿媳妇等人。
看看,这便是大汉丞相。
这些老贼,看上去一个个仙风道骨、玉树临风,一贯主张的还特娘的是所谓的老庄玄黄之道,阴戳戳的就给你塞进来几个细作;
从那十几名妇人的身形、肤色、以及其言行举止来看,她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仆役,而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
如此看来,这汉帝国朝堂上的水啊,还真特娘的深不可测。
而且,还脏得不像样子了。
要知道,他向公孙弘‘讹’来的这两千‘人牲口’,之所以都是妇人,是杨川买来准备给屯田上的那些军户成家的,被人掺了沙子,难免会露出一些漏洞,后果就有些严重了。
“杨川,可还满意否?”公孙弘笑问一句。
“还行吧,这朝野上下,最让我敬佩的便是你公孙丞相啊,虚怀若谷,行事光明磊落,不愧是咱们大汉朝的百官之首,哈哈哈。”杨川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公孙弘也跟着笑了几声,旋即问道:“对了,我有一个朋友,他还想再资助一些钱粮,能否在太学院给他修建一座独门小院?
杨川祭酒你放心,我那朋友说了,无论费多少钱粮,他都认下,七八日内就给你送过来。”
杨川笑了笑,随口说道:“也就你公孙丞相开了金口,我岂能不识好歹?此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皇帝划拨给太学院的土地面积有点小,这样吧,回头我给皇帝上书,请求皇帝再行划拨一千亩土地了?”
公孙弘哈哈大笑,用指头点着杨川的鼻子,十分豪迈的说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早就知道你会如此为难,这不,老夫已经在皇帝那里请求过,另外又加了两千亩土地,还包括一大片山林、五处池涝之地呢。”
说话间,他从袖中摸出一道圣旨,颇为随意的塞在杨川手中:“杨川祭酒,这下可满意了?”
杨川哈哈大笑:“不愧是丞相,这眼光,这手笔,绝了!”
杨川伸出大拇指,给公孙弘点了一个纯手工的赞……
……
公孙弘的‘朋友’,会是谁呢?
杨川想了想,大致猜测,应该是淮南王刘安的宝贝女儿、刘陵翁主。
能让公孙弘开口办事,除了要家里有矿,还要家里有权、有贵人,如此算来,汉帝国能有如此权势和财资者,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可以这么说,在眼下的汉帝国,除了皇帝、皇室血亲和那些刘姓诸侯王,能让公孙弘正眼瞅瞅的人物,板着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他没有忙着处理那两千名妇人,而是先寻到张汤,开口便问:“张汤,公孙弘的朋友里头,最有钱的是谁?”
张汤想了想,道:“刘陵。”
杨川笑问:“怎么,蜀中卓氏还算不上有钱人?”
张汤面无表情的说道:“蜀中卓氏,不过是有钱,但他们是商贾之家,只能跟桑弘羊做朋友;公孙氏,绝对不会与之有勾连。”
杨川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张汤,公孙弘睡过刘陵没有?几次?有没有细节?”
张汤鼻子里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与鄙夷,不过,口中却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不能说是公孙弘睡了刘陵,而应该是刘陵睡了公孙弘。
前前后后,总共二十九次,差不多每一次都在刘陵的宅院里,具体细节不可描述,但能肯定的是,公孙弘老了,不行了。”
杨川哈哈大笑,故意问道:“那老贼看着精神挺足,每次去找刘陵翁主,应该都会嗑金丹,怎么会不行呢?”
汉帝国的权贵,很少有不嗑药的,可见道门老庄玄黄之术的影响之大、之深、之祸患无穷。
张汤的两条法令纹微微抽搐几下,冷冷说道:“金丹有个屁用!”
杨川嘿嘿笑道:“金丹怎么会没用呢?听说那个什么五石散厉害的很,吞服一枚,都能让崔九大叔回个春什么的,浑身燥热,可以在老榆树上钻洞,比啄木鸟还生猛!”
张汤黑着脸骂道:“滚!”
杨川继续逗弄问道:“那你们绣衣使者如何知道,人家公孙弘在那方面不行了?”
张汤闭嘴了。
杨川这兔崽子,呸,臭不要脸!
亏他还是个老师!
张汤没好气的瞪了杨川一眼,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杨川轻轻晃了晃,转身便走。
杨川有些不明白,赶紧大声‘请教’:“张汤,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怎不把话说清楚啊?你戳两根指头,到底什么意思啊?
是两炷香、还是两个时辰?
还是、两个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