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生气归生气。
‘屯田制’由卫青提出,皇帝首肯,由大农令负责执行,结果,事情突然变成这个烂怂样子,杨川都懒得吐槽了。
‘桑弘羊一月三迁、公孙弘主持屯田令、主父偃暴毙身亡、司马相如官复原职……’
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听上去、怎么就觉得满满的都是套路与恶意?
刘彻这个皇帝啊,看来当的也不是很顺心,明知道有人在下面搞鬼,却偏生还一言不发,就这般废弛了‘屯田令’这样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皇帝想干什么?在筹谋着什么?下一步,如何走?
杨川思之再三,决定先躺平一段日子再说……
……
十日后,杨川躺不住了。
平阳公主突然来了
“外面流传着你杨川的恶名,屎盆子都扣你头上了,杨川,你竟然还在庄子上吃了睡、睡了吃?”
一见面,平阳公主就是一顿斥责,看上去就很是生气。
杨川却一脸的淡然之色,笑道:“母亲,我二姨身子骨怎么样了?怎的不一起接过来,就在咱庄子上住着?”
提起南宫公主,平阳公主一下子就消了气,叹道:“你二姨的身体虚弱,双目失明……唉!”
杨川亲手沏了一壶野菊茶,给平阳公主斟满一碗,双手奉上:“母亲请喝茶。”
平阳公主接过茶碗却不去喝,沉吟良久,方才说道:“这一次,我和你义父劝谏皇帝,没有给你和去病升官加爵,你们没什么想法吧?”
杨川笑了笑,却反问一句:“桑弘羊为何能一月三迁?”
平阳公主皱眉:“此事透着一股子诡异,就连本宫也在疑惑,曾经问过皇帝,皇帝却笑而不语;
莫非,你知晓其中缘由?”
杨川给自己倒了一碗菊茶,浅饮一口,眼望着窗外的冬日暖阳,压低声音道:“桑弘羊快死了。”
平阳公主一愣,侧脸看向杨川,甚为不解的问道:“为何?”
“因为他杀了主父偃,”杨川叹一口气,道:“其实,以桑弘羊的本事,也算是大汉朝难得一见的能臣干吏,不过,这人啊,若是太过急功近利,恐怕就有些不妙。”
这一番话,听得平阳公主更是摸不着头绪,只好‘吨’的一声将茶碗放下,‘叭叭叭’的活动着手腕,柔声道:“半年未见,皮痒了?”
杨川缩一缩脖子,小声道:“好好好,我说,我说透还不行嘛……”
老刘家的妇人,咋就!
嗯,就十分的娴静温柔、和蔼可亲呢。
“我听说主父偃有一条妙策,可帮助皇帝治国平天下,”杨川凑到平阳公主的耳边,轻声说道:“桑弘羊为了那一条妙策,害了主父偃的命,其实,对主父偃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母亲,主父偃的妙策,便是……推恩令。”
推恩令?
平阳公主一脸迷惑,两只丹凤眼瞪着杨川的俊俏小脸,道:“何意?”
杨川看一眼趴在阁楼门口晒太阳的豹姐一家子,没有说话,而是从一只松木盘子里取出十几个茶碗,顺手摆了一个‘倒金字塔’的模样。
他给‘塔尖’的那一只碗里倒满茶水。
然后,将这一碗茶水分别倒在第二层的两只茶碗里;继而,又将这两半碗茶水,分别倒在第三层三只茶碗里……
平阳公主只是思索三五个呼吸,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问道:“削藩?”
杨川默默点头。
看看,到底是大汉长公主,一点就透,就这一份心性,简直是一种皇家天赋啊。
平阳公主端起一碗野菊茶,慢慢喝着,秀眉微蹙,突然叹一口气:“怪不得皇帝明知道朝堂上一些大臣在屯田的事情上弄虚作假、胡作非为,他不仅假装不知,还给很多人升官加爵了?
如此一说,那桑弘羊还真是该死啊。
想当初,先皇听了御史大夫晁错的建言,力行削藩,不料,却激发了七国之乱,要不是周亚夫统兵征讨,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桑弘羊,好大的胆子……”
“所以说,主父偃这是因祸得福,起码不用夷灭九族了,”杨川笑道,“母亲,你说眼下我还敢冒头?”
平阳公主深深凝视着杨川,笑骂一句:“我就觉得你被人欺负,心里不平罢了;既然你自己都无所谓,我这当母亲的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杨川拱手,郑重说道:“谢过母亲大恩。”
平阳公主摆摆手,道:“罢了,此事就依你,反正你与去病、曹襄都还年幼,少年得志也不是什么好事,本宫此次过来,是有一事要跟你商量。”
杨川直接躺平了,叹道:“母亲,如果是刘满的事情,您就省省心吧……”
“怎的,看不上大汉公主?”平阳公主又开始活动手腕了。
“不是看上看不上,而是,”杨川十分无奈的说道:“我们都还是孩子啊。”
平阳公主却不理睬,凶巴巴的瞪着杨川:“过了冬天,你都十六岁了,不小了……”
……
于是,一个时辰后。
平阳公主心情舒畅的返回长安城,整个人看上去就、嗯,就十分的恬淡而惬意。
杨川也终于真的躺平了。
娜仁托娅:“杨川哥哥,你没事吧?”
张安世:“老师,要不要给您身上涂抹一点活血化瘀的药酒?”
刘满:“嘤嘤嘤……”
杨川躺在木塌上,强忍着肋下、胳膊等处钻心的疼痛,温言笑道:“没事,不就被打折了两条腿么;
张安世,将此消息散播出去。
就说我因为抗婚,被母亲打折了两条腿,卧病在床,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起不了床……”
身体好多了,就是还有点虚,五天时间,厨子成功减肥二十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