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便是大自然,金雕的生活就该如此,在天空翱翔、捕猎,而不是窝在洞穴里混吃等死。”
这一日傍晚,扎下营寨后,杨川动手做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霍去病说着话,脸上就十分的恬淡:“去病,你现在明白吃食的重要了吧?”
霍去病仰着脸,十分二逼的望着漫天云霞,道:“看看,某家的雕甲、雕乙、雕丙、雕丁、雕戊、雕己、雕庚,比伱的雕一、雕二厉害吧?
我就说过,这给金雕命名,就好比长辈给孩子起名字,一定要朗朗上口、抑扬顿挫,听上去还要十分的霸气,要配得上天空之王的名声……”
杨川眼皮都没抬:“要不是堂邑父帮你驯养一段时间,它们听你指挥?”
霍去病这才嘿嘿一笑,转头看向杨川:“我说杨川,这一路上有点不对劲啊,怎的很少遭遇匈奴骑兵?”
“你希望遇到?”杨川没好气的笑骂道,“咱们这一次任务重大,可不敢惹是生非啊。”
霍去病有些烦闷的点点头,叹道:“要不是你们这些废物拖后腿,我这一次都能去龙城耍一趟了。
要不,我霍去病单枪匹马返回龙城,杀他个七进七出、血流成河、人仰马翻,踏平匈奴人的王庭?”
杨川淡淡道:“滚。”
霍去病哈哈大笑,提着马槊转身便走,嘴里还在嘟囔着:“本来就是你们一群废物拖了某家的后腿……”
……
如此走走停停,一路南下,逶迤而行。
又过了七八日,终于接近阴山一线;这里,如今成了大汉与匈奴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同时,也是一片凶杀之地。
双方的游骑和斥候,分成或五人、或十人、或三十人的小股部队,进入这片区域互相试探、猎杀。
只是一日一夜间,杨川一行人,便遭遇了好几次这样的猎杀游戏。
每一次,杨川都会想办法避开这种无聊的杀戮,免得暴露自己的行迹;自然而然的,差不多就变成了昼伏夜出。
然后,在距离雁门关还有七八十里地时,他领着车队,突然调转方向,顺着草原与戈壁滩的交界处,一路向西而去……
……
就在杨川护送南宫公主、于单王子一路南下时,龙城一带,却爆发了一场又一场的风波。
起因很简单。
堂邑父带领十五名半大小子流窜作案,或东或西,或北或南,飘忽不定,专挑那些人数少的部落下手,短短二十天内,便灭了将近九个小部落。
于是,拱卫在匈奴王庭的几大部落之间,开始互相猜忌,甚至,还爆发了几次小小的流血冲突。
其中,闹得最凶的,便是左谷蠡王和右贤王之间,互相指责对方偷袭自己帐下的零星小部落,抢走了他们的牛羊马匹。
刚开始,双方还比较克制,最多也就是互相派人去质问,顺便到那些被屠灭的小部落里去查看现场。
结果,当右贤王的使者接连被杀,且又有三四个小部落被人灭了族,矛盾一下子就爆发了。
右贤王的主要势力在河西走廊、西域,在龙城一带的兵马并不多,所以,他虽然身份与官职都比左谷蠡王高,却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几次交锋下来,右贤王损失惨重,竟一怒之下返回西域,声称要派兵攻伐左谷蠡王。
最后,还是大单于伊稚斜出面调停,并给双方分别赏赐一些牛羊马匹,方才消弭一场内乱。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这件事情刚刚平息下来时,左谷蠡王的两个叔叔和三个儿子,却在某一个夜里,被人割断了喉咙;一起被杀的,还有五名小妇人、三名守卫。
左谷蠡王大怒,赶到王庭先告了右贤王一状。
伊稚斜大单于被一大堆烂事搅扰得烦不胜烦,便派了使者去质问右贤王,却又被狂怒的右贤王扫地出门。
等到使者连夜返回王庭,将右贤王的傲慢和无礼禀告伊稚斜后,这位凭借谋害亲哥哥夺取王位的大单于认定,这是有人在怀疑自己‘得位不正’。
就在伊稚斜恼羞成怒,打算给右贤王一点颜色看看时。
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军臣单于的大阏氏、大汉南宫公主和原太子于单所在的部落,也被人屠灭,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帐篷、尸骨……
漠北之地乱成了一锅粥,好多强大部落蠢蠢欲动,开始偷偷摸摸对一些零星的小部落下手。
一时间,刀兵四起,血溅四野……
……
与此同时,长安城里,未央宫中,也乱套了。
大长门崔九失踪;杨川、霍去病、曹襄三人抓了一批没什么用处的‘匈奴老弱病残’,在接近雁门关一带时,突然断了消息,也失踪了。
刘彻大怒。
他召集丞相公孙弘、大农令郑当时、御史大夫儿宽等文臣,以及卫青、李息、苏建、公孙贺、张骞等武将紧急入未央宫。
“儿宽,张汤,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百多绣衣使者,连三个小兔崽子都盯不住?”
“若他几人出事,朕给你们五百精骑,你们去将匈奴王庭踏平就是了。”
“还有李广,手握精兵三万,朕令他接应曹襄、霍去病、杨川三人,他倒好,领着三千精骑刚出雁门二百多里,他就迷路了?”
“公孙弘,你是丞相,百官之首,你就说说看该如何处之?”
刘彻阴沉着脸,几乎将所有人都痛斥一遍,这才看向丞相公孙弘,十分冷淡的说道:“听说,公孙丞相跟我那刘陵堂妹交往甚密,可曾听她说过,如何通过雁门,将我大汉的盐铁丝帛耕牛,源源不断的卖给匈奴人?
她的通关文书上,为何有你丞相府的印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