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谋如何比得帝王谋,哼,父亲还没有真正到权势滔天的地步……”傅宇恒道:“只要促得陛下赐了婚……我们才能真正的心定下来……”
傅倾颜心中有点焦躁,想到萧沛只怕还要再过一年才能回来,这其中的变故实在太大太多了……
“只愿陛下还记得与当初太子所约定的事情,不会反悔……”傅倾颜道。
傅宇恒道:“随机应变吧,只是到了那一天,妹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越是到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沉得住气……”
“我明白,哥哥不必担心。”傅倾颜道:“哥哥也要小心傅宇焞,别与他生冲突……”
傅宇恒点了点头,他是男子,不好在妹妹闺房呆太久,说了一会子话,喝了些茶便出去了。
杏雨和夏竹进来,给她续了些热茶,又道:“姑娘,思虑过重伤身,好好歇一会子,或是出去散散心罢……”
傅倾颜道:“我明白……”
她心中沉郁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实在吊着难受,想了想便道:“去娘亲那儿看看,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竟半点不知……”
两人扶她起来,跟在她后面,道:“我们也听到金兰院的动静了,只是没想到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直到大公子退了,我们才听到风声……院子里的丫头和武娘都被夫人叮嘱过,哪怕当时看到了什么,也是不敢要叫姑娘知道的,就怕姑娘冲到前头去被人看了,或是伤了,夫人只怕更心疼……”
傅倾颜越听越是难受,从单纯无知,只知依靠男子的娘亲,到了如今,在这后院也能独挡一面,为儿女挡去一切风雨的女子。
娘亲成长了太多太多,只是心中的凄孤无助,何人心知?!天真不懂事的女子,被人护着才不知人世险恶,才是真傻真幸福,而属于娘亲的天真,也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大公子……”下人们看到他回来,跪伏在地,涕泗横流,道:“太太已去了,大公子请节哀!”
傅宇焞一僵,呆坐半晌,下人们才道:“大公子,让奴婢们为你洗漱一番吧……”
傅宇焞此时眼中血色退去,有的只有一些红丝,脸色发白,手在发着抖,就连唇角也是如此。
他定了定,道:“……去,拿一套孝服来……”
下人们一怔,忙道:“……府中并不戴孝,并无孝衣孝服。”
傅宇焞额上的青筋直跳,道:“……你们说什么?!”
“是兰夫人吩咐过的,老爷也是如此说,说是太太是朝廷罪妇,不必为她戴孝……”下人们被他一盯,更是瑟瑟发起抖来。
傅宇焞暴怒着拎起她的衣领,道:“……贱人,贱人!”
“大公子,奴婢们实在找不出孝服来啊……”
傅宇焞心中染过哀痛,怒痛的道:“……可怜我没为母亲送终捧灵,到最后,到最后连守孝也不成……可恶,可恶至极,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去,找不到也给本公子找一套素淡的服饰来,还不快去……”
下人们吓的不轻,看他面色实在不善,便急匆匆的去了。
傅宇焞气喘吁吁,只觉得一口气在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打来水洗了澡和头,擦干了头发,拿起下人找来的素淡服饰,他看到她的手都在发着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此时也顾不上了,只道:“……这我先穿着,明日你按我的尺寸去布庄做些孝服麻衣来给我,旁人可以不守,但我却不得不守。”
“是……”
“这是银子,接着……”傅宇焞拎了一个钱袋过去。
“是……”
傅宇焞穿了素服,身上一件配饰也未带,头发只用一根发带束了,发丝还滴着水。
“母亲葬在哪里?!”傅宇焞道。
下人们一听,便都忙跪了下来,并不敢开口。
“还不说?!”傅宇焞大怒,道:“要本公子撬了你们的嘴才肯老实吗?!”
“在,在……”下人们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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