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一计不成,索冉很快又变了策略,装作一副哀伤的模样,跪在地上,捶胸痛哭,大声喊着,“先母尸骨未寒,故居竟还要被这莫须有的罪名而搅扰,为人子女,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她这一闹腾,引起了外头围观群众的躁动。好事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甚至小声讨论起来。
“你母亲已经安葬了,只是查一下她住的宅子,有什么打扰的?”吕桓气结,若非怕引起百姓恐慌,不能将先前的事情说出去,她何至于如此?
谢和雍却面不改色,居高临下地看着索冉表演。
她身后的朱韫开口了,“索夫人这般阻拦,莫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索老夫人生前好歹也是官员身,如今人死了,却不能清白地走,今后恐有小人诛心,耻笑你索家藏污纳垢!届时,不知索夫人会不会后悔,未曾为亡母正身呢。”
这般威胁的话外音,索冉自然是听明白了。若是她今日不让查,那恐怕出了这个门,索家的名声就臭了。可实在是不能查呀!
如此,索冉仍旧犹豫不决,倒叫谢和雍起了疑心,她挑挑眉。
还未等索冉想明白,外头突然来了一队官兵,带头的正是风尚、云隐二人。
“主子,搜出来了!”
索冉瞧见他们抬着的几个箱子,她瞳孔一缩,跌坐在地。
完了。
全完了!
“你,竟早已先斩后奏,如此还这般问我做什么?!”索冉狠狠瞪着谢和雍,像是要喝其血啖其肉般凶恶。
谢和雍气定神闲喝了口茶,“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拖延时间了。”
“狂悖之徒,你这是罔顾礼法,私闯民宅!我要告你!”
谢和雍起身,拽了拽身上的衣摆,将褶皱抻平。她走到索冉面前,蹲了下来,“这叫兵不厌诈。”
说完,她起身往后走了几步,示意风尚等人打开箱子。瞧了眼里头黑压压,有股血腥气的东西,谢和雍冷着脸回哞,扫过吕桓的脸,“还请大人秉公执法!”
索冉此时面色灰白,瘫坐在地。
刚才,谢和雍给她瞧了一样东西,是块令牌。虽然她母亲只是地方知州,可她跟着也见识不少。那令牌,瞧样子应当是皇室所有.早前听闻谢和雍很得陛下与宜安王的宠信,她还偏有侥幸,如今,怕是再也不能负隅顽抗、垂死挣扎了。
索家,是真的完了。
半月后,消息从谡州传开,天下为之哗然。
索氏虐待男子,打击其心智,折磨其体肤,所行种种,残忍至极。前嵻州知州索图,一生迫害男子性命数十条,惹天子雷霆之怒,剥夺索氏满门全部荣华,并赐索图鞭尸之刑,以告慰被她害死的无辜亡魂。
谢和雍带着谢之芦、谢之苹回家时,心中甚是沉重。她也是之后才得知,那谢之芦身上的,根本不是什么纹路.竟然是滚烫的铁链缠绕肉躯灼伤的烙印!
二人是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又被灌输了一些不该有的思想。他们满心都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不配做人,而却将罪魁祸首的索图视作他们的救赎,甚至觉得索图对他们所施的暴行,也是爱的表现。
因此,失去了索图,他们就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没有心力再存活于世.
谢和雍不敢想,如果她没有及时赶到,那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带着他们去观看了索图行刑。
他们所谓的,神,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