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无可辨,但也不能什么话都没有。
黄七站出来道:“钱袋子是我们的人偷了没错,想来你们也一早就知道的,这下被你们拆穿了,我们也无话可说,这事你们想怎么办吧?”倒承认的干净利落。
还以为他们要继续咬口否认呢。
宋秋笑眯眯道:“两个办法,你们自己选,一是公办,偷人钱袋,自然是要送去见官了,这二嘛,便是私了,你们偷了我们的钱袋,耽误了我们赶路,碍了我们的事,于情于理,都该对我们赔偿。”
一干人脸色大变。
见官落不着好,赔偿银子他们也拿不出来。
这两个办法,都不好啊!
诶!
连带木头在内的,他们一共六个人,手快,所以才行了这样的事。
刚开始也常常失手,挨了不少打骂,但近两年,他们愈发熟练了,就少有失手的。
这可是第一回被失主给找上门来。
一时间,一众人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银子是拿不出来的,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良久,木头往前一步,“钱袋是我偷的,跟其他人没关系,你们拿我去见官吧!”
他刚说完,六子也反应过来,忙道:“不!是我偷的!这钱袋刚才你们不就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嘛!就是这么偷的,你们带我去见官!”
接着其他少年少女都纷纷站出来,七嘴八舌的,都道:“是我偷的!我跟你们去见官!”
院子里乱糟糟得紧,好些扒着门框看的十岁以下的小豆丁们都吓得哭了起来。
“都别争了!”黄七发了话,看着宋秋道:“这里我最大,叫他们偷钱袋都是我的主意,应该抓我去才对。”
六子急道:“不行!我们这大院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七哥你!钱袋就是我偷的!我去!”
说罢又见木头要跳出来,他一把按住他,“猫儿还要你照顾呢!”
一句话就叫住了木头。
六子大咧咧的几步朝宋秋他们走过去,“就是我偷的,快带我去见官吧,别在这里磨蹭了!”
“六子!”黄七喊了声。
其他人也喊:“六子哥!”
还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冲屋里冲出来,扒着他的腿,哭道:“六子哥你别去!我害怕!”
六子头也不回,一脚踢开他,摆手道:“哎呀!多大点事,大不了就是进去关个一年半载的!你们在家里等我出来就是了!哭什么哭!”
宋秋听他这么说,接话道:“想来你们不知道吧?按大历律历,凡偷盗者,赃一钱以下,罚两个月苦役,赃一钱以上,一两以下,罚往边地劳役两年,赃过一两,斩左脚趾,脸部刺盗字,以儆效尤。”
两个月苦役能忍,两年劳役咬牙也挨得住,
斩左脚趾饿就是疼一时,可脸部刺了盗字,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只要一出门,那谁都知道他是个贼偷,岂不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那还敢出门吗?
他们以往,加起来也没偷着这么多银子啊。
六子吓得脸色白了,这会儿再说不出来“我跟你们走”的话来了。
黄七艰难的咬咬牙,提脚大步走过来,将六子往后一扒拉,“我去!”
他媳妇月儿红了眼眶,“七哥!”
月儿怀里抱着的才两三岁的小女娃也哭着直叫爹爹。
这么一出,看得宋秋几人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被偷了钱袋的是他们才对,可怎么这会儿他们反倒有种罪恶感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