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玉说完那句话就不说话了,独留天帝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愤愤不平。
良久,天帝似乎才从自己愤怒的情绪中慢慢的抽离起来。
他收了收情绪,十分客气的说道:“帝君才为了修补封印消耗了大量神力,本尊就不同帝君多聊了,帝君还是速速回到申山九脉休养生息吧。”
“帝君知道的,这六界众生都离不了你,你可不能出任何事。”
束玉颔首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天帝说完之后见束玉还面无表情地盯着阳芜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好再继续劝说。
“天界还有许多事务未成处理,既然已经确定邪神封印无事,那本尊就先告辞离开了。”
“天帝陛下慢走。”
等到天帝离开之后,束玉才转身,视线在他离开的方向停留了许久。
束玉紧紧握住雪敛剑再次吐了一口血。
他眼前忽然一阵阵的发黑,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瞳孔渐渐染上了一丝丝鲜红,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半跪到了地上。
雪敛剑撑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轻轻的嗡响,似乎是想要唤回他几分神智?
可他瞳孔里的血色却越发的浓重了起来,慢慢的染红了他整个凤眸。
阳芜山上黑沉如墨,束玉看到了几千年前的桑宁。
她一个人孤独又痛苦的守着邪神,带着死生不顾的决心。
可是,那时候的邪神将将出世,还未被封印。
他的邪气无孔不入,即便没有心魔,无数邪气的肆虐也足以让桑宁痛苦不堪。
她画结界为牢,将自己困于其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邪神,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却也分毫不退,只是将饱满的唇瓣咬得一片鲜血淋漓。
分明,她是一个那么怕疼的人。
分明,她最是自在张扬,无忧无虑。
那时候却不得已扛起责任,承受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与痛苦。
偶有几次,扶桑长老的意识清醒,桑宁就饱受折磨。
邪神吸收邪气也最易攻其心防。
他杀不了桑宁,桑宁也不愿杀他伤扶桑,他就同桑宁在那无边的永夜里耗着。
他知道桑宁在意他所索取的这具身体,所以有几次故意让扶桑长老恢复几分意识。
扶桑每一次恢复意识,就是对桑宁的又一次折磨。
长期的心理折磨和肉体折磨,只会活生生毁了一个人。
哪怕桑宁是神,这一点也并不例外。
最后的最后,桑宁已经形容枯稿,满头青丝尽作华发。
在邪神再一次利用扶桑的时候,扶桑长老残存的意识终于倾尽一切出口让桑宁杀了他。
等桑宁下定决心的时候,她才发现,邪神似乎没有弱点。
她杀不了他,即便是毁灭了扶桑的肉身,邪神的本体依旧存在。
毕竟邪神从出世就不是以一具人的躯体而存在的,而是以一团邪气而存在的。
无能为力之下,她只能选择以身献祭,封印邪神。
束玉痛苦的伸手捂住脑袋,往日风华绝代的公子狼狈的跪坐到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