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偷渡
天空上，一个金色的葫芦隐隐弥漫着先天气息，一闪而逝。
这是不周山上那一株先天葫芦藤结出的七枚葫芦之一，位列极品先天灵宝之列。
弥罗宫摘取了其中两枚先天葫芦，一者在元凰手中，一者则是被青莲摘下给了玖叶。
葫芦上方，四道身影盘坐。
元凰与金瑶二人在后方半截，两个半吊子在普通的下棋，你来我往地悔棋。
玖叶端端正正地盘坐在前，驾驭着自己的法宝横渡虚空。
紫曦随意地坐在玖叶身侧，后面两个家伙下棋太吵了，眼睛耳朵都受折磨。
在紫曦手中，书卷翻动，弥漫着生死秩序的气机。
紫曦正在将各种大道规则秩序的力量烙印进书卷之中，同时不断地对其进行调整与完善。
玖叶一边驾驭着先天灵宝葫芦，一边好奇地望着紫曦手中的书卷。
书卷之上，大道之力交织成一个个文字沉浮，此时，她突然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显现，然后那个名字从白色转变成灰色。
她现在也是金仙圆满之境，在众生眼中，大罗金仙的存在，轻易地就算出了那个眼熟的名字是谁了。
那是三千多年在途径人族某个部落时遇到的一位人族小女孩儿，当时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那时，她正在按照师尊的吩咐，编写那本《山海经》，画下一头先天生灵的形貌。
玖叶还记得，那头先天生灵叫食铁兽，长得圆滚滚的，身上交织着阴阳属性的法则力量。
就是看起来有点憨憨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本来在玖叶最先遇到之时，那食铁兽还挺凶，玖叶为了让其老实呆着别动，方便她画下其形貌，将其镇压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也是在那时，跑来了一个人族小女孩儿，似乎还和那食铁兽关系极好的样子，让她不要伤害食铁兽来着，说其虽然看起来凶，其实是吃素的。
玖叶由此知道了那个小女孩儿的名字，无关紧要的名字。
玖叶看着那个变作灰色的名字，歪了歪头。
察觉到玖叶的目光，紫曦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其小脑袋。
“就是那个和食铁兽一起玩的人族小女孩儿，寿元耗尽而死，也算寿终正寝了。”
“师尊是在炼制灵宝吗？”玖叶对于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族小女孩儿并不在意，而是对紫曦手中的书卷很好奇。
近万年了，师尊似乎一直都在祭炼这书卷，书卷上的气息，早已超越了她能够理解的程度。
她还知道，这书卷乃是在他们离开碧游宫之后，去造访了首阳山，他师尊请那位太清师叔祭炼而成。
当时似乎还用了很多先天材料，且都是她元凰师尊喜欢的东西，为此她元凰师尊还抱怨过几句。
祭炼完成，却只是书卷的雏形，之后一直是她师尊在演化道与法烙印其中，什么蕴含着天道的气息，还有一种她不太理解的大道气息。
师尊曾告诉她，那是属于幽冥界的本源秩序。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观摩万灵，她师尊也一直在演化着什么东西，祭炼的书卷灵宝，也一直在成形之中。
虽是后天灵宝，但材质属于先天之物，除了缺失那一点独属于先天灵宝的不灭灵光之外，玖叶觉得那书卷的力量比起很多极品先天灵宝都还要强大。
当然，比不上她青莲师尊的至宝莲台。
而且，这书卷还在被不断地调整，没有彻底定型。
“生死簿。”
紫曦轻声说道，话音落下，书卷之上自行浮现书卷之名，由生死大道之力交织而成。
或者说，由天道力量与未曾成形的地道力量交织而成，更是隐隐与世间万灵的气机相连。
紫曦欲打造囊括众生的生死簿，以天道规则与地道为基，贯穿生与死，借此将天道与地道连接在一起，将万灵与天地规则秩序联系在一起。
效果是不错的，只是以此书卷，已经确实地具备了一些他想要的威能。
比如刚刚，那个被他烙印下信息的生灵消亡，他无需动用丝毫力量，便能直接看见这一切。
这近万年来，他在书卷之中烙印下了无尽的生灵气息，以大道演化，观摩他们的生死，同时对生死簿进行调整与完善。
生死簿上记下了无穷无尽的生灵信息，从生，到死。
也有部分最终挣脱了生死的桎梏，踏足长生之境，名字自生死簿上，另行归册至长生列。
不踏足仙境，便有寿元桎梏，寿元也会随着修为进境而提升，一切的信息，都在生死簿上及时而真实地反馈出来。
甚至当下，紫曦都能轻易通过生死簿对其上的生灵产生干涉。
不过紫曦没这样的想法，他甚至限制了书卷随意更改已有信息的能力，限制生死簿的干涉能力。
因为这件东西，紫曦并不是自己打造的，他并不需要，打工人才需要，权力理所当然要受到限制。
不过因为当下的生死簿，只是一件普通的灵宝而已，尚没有和天道地道绑定在一起，所以没有囊括众生的能力。
那一个个名字，都是紫曦烙印上去的名字，以此实验书卷的效果。
“玖叶，这一次游历之后，你也差不多该晋升太乙境了，倒时你再替为师去做一件事。”
“嗯，好。”
玖叶点头应下，没有犹豫，也未去询问何事。
“还有，《山海经》上凤凰乱写的那些东西，都去掉吧。”紫曦想起一件事，再次开口道。
对此，玖叶却是有些迟疑了：“可是元凰师尊不许。”
紫曦回头瞥了一眼后面的某人，好好的一本见闻录，被某人搞成了食谱大全。
弄出一个大巫九凤的身份来，这家伙却真把自己当大巫了啊，染上了不轻的巫族习性。
翻阅玖叶写就的《山海经》，结果拿去胡乱批注一番，什么“可吃”、“不可吃”、“味道不错”、“难吃”……
诸如此类的注解，从头到尾给祸祸了一遍，毁了自己弟子的成果，都没半点负罪感。
“没事，她问起来就说我说的。”
不若说他们师徒两个的对话，此刻就完全落在后方二人的耳中。
但凤凰全然当没听见，好似心神都集中在思考下一步如何悔棋一事上。
“师尊，弟子觉得不用去掉，可以再做补全的。”
玖叶目光悄悄望了一眼后面，小声开口道。
“也行吧，那件事只是给伱找些事情做而已，为的是让你去观摩生灵万物，观不同的道，为晋升太乙境作积累，书本身你不用太上心的，那不是目的。”
看见玖叶的举动，紫曦叹了口气，轻声道。
“嗯，弟子明白。”
紫曦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让玖叶去写《山海经》，目的本身就不是为了书。
玖叶是先天生灵，却非先天神圣，与他们先天神圣是不一样的。
没有一点大罗道性作指引，他们的修行，比起先天神圣来，终是要艰难许多，即便已经有着相对成熟完善的修行体系。
先天神圣，生而近道，天生就拥有理解万物的能力，可称生而知之。
非神圣生灵却不同，他们更需要切实地去观察，去感受，去理解与领悟，才能真正将其中道与理化作自己的东西。
弥罗宫先天神圣众多，对于玖叶来说，是好事，但也不纯粹只有好处。
这样的情况，让玖叶看多了先天神圣的存在，目光一直在仰望高峰，却没有机会低下头来俯瞰足下山河与万灵。
趁着这一次紫曦自己也需要走一遭，便让玖叶看看万灵，以此完善她自身的道。
只是玖叶做事都很认真，尤其是紫曦他们吩咐的事。
紫曦都觉得她过于用心了，了太多精力在书籍本身上，目的，在书外。
不过玖叶的这一份认真，紫曦挺喜欢的，而且玖叶自身很清楚紫曦让她这么做的目的，未曾有半点辜负，修行任务都完成得很好。
一段时间之后，紫曦停下了对生死簿的祭炼，将之收起，站起身来。
同时，后面两个不断悔棋，一盘普通的棋下了数日没有结果的家伙，也站起身来，没有谁去提胜负一事。
玖叶见状，停下葫芦，顺着紫曦他们的目光向下望去，只是一时间有些疑惑，下方是一片广阔的大平原，除此之外似乎没看出什么来。
紫曦抬首敲了敲其额头，伸手指了指那一片广阔平原的边缘。
玖叶愣了愣：“好大……”
紫曦让玖叶去跟着元凰她们，自己一步踏出，出现在洪荒大地之上。
若不是站在高空之上，或许都看不出这一片广阔平原的异样来。
百万里方圆的巨大平原，除了平整到让人惊讶的地步，其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然而事实上，这一片大地并不是平整的，而是中央向上凸起的弧形，形似一个半圆的罩子。
只是因为其实在太过庞大，弧度被无限拉伸，致使立身在此间的生灵无知无觉罢了。
他们也不会知晓，自己正站在一尊庞然大物的身上。
因为能够感受到脚下土地一场的，是断然不敢踏足这一片区域的，越是强大的生灵，越是如此。
因为越是强大的生灵，越是能够隐约感应到那如渊海般浩瀚的威压气息，以及蛰伏的无尽生命气机。
不够强大的生灵，反倒对此无知无觉。
没错，这一片广阔平原，实际上是一尊蛰伏在此的庞大生灵。
所谓平原，不过是其龟壳罢了。
龟壳上纵横交织的纹理，便是这平原上显化出来的沟壑与山脉，如此可见其整体是如何的强大。
莫说是一般生灵，即便是先天神圣，一样会为这尊生灵庞大到过分的形体而感到讶异。
虽然这尊生灵本身，也是先天神圣之一，由先天五行本源之一孕生的先天神圣，玄龟，身具五行本源之中的土属性本源。
论本源，与东木公最是相似，金瑶虽然本源也有着五行之一的先天金气，但她自身却是在蕴含时空力量的瑶池之中孕生，相比之下本源要复杂许多，不如这二者单一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