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业障，不能相抵，气运又与功德业障直接联系在一起。。
这是天道定下的规则秩序，即便他是圣人，也要受到影响，更无法将影响去除。
截教势起，气运汇聚，但业障早已在其中滋生，隐有混乱之象。通天不是不能改变这样的状况，只是他不愿意去做而已。
因为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天道束缚众生的一种手段，定下条条框框的规矩，建立所谓秩序，让众生按照天道的意志去走。
这，与他的大道不合!
他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绝对自由，天道束缚众生意志，压制众生本性，他反对这样的秩序。
没有了客人在，通天的几位弟子便随意了很多，尤其是几位原本便不安分的主。
“师尊，这三位师伯，似乎未曾听闻过，他们是不是修为很高？”
碧霄跑到通天近前，好奇地问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师尊面对那几位客人态度非常客气，完全是平辈论交。
甚至于他们是称呼师伯，而非师叔，先天神圣，可不以年长论辈分。
他们师尊是谁？通天圣人，那几位似乎又并非圣人。
“嗯。”通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让碧霄有些失望。
碧霄还欲再问，却被她大姐拉住了，冲其摇了摇头。
身为大师兄的多宝，平日里就在替通天管理门人弟子，很多事情考虑也要更全面。
“师尊可是因为吕岳师弟的事而烦恼？”多宝开口问道。
对此，通天点了点头，这几位弟子全程旁听，他与紫曦的谈话也完全没有避开他们的意思，所以关于两人之间的分歧，也都听在耳中。
“关于吕岳此事，你们如何看待？”通天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子。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伱，一时间却没有人开口。
不过沉默的原因却是不同的，有人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有人在思考着说什么。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什么都没去想，连先天神圣之中都有那种不喜欢动脑子的存在，很正常，反正与己无关。
到得最后，最先开口的是相貌英伟的赵公明。
“吕岳那家伙没出息，杀一群弱者算什么本事？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真给我截教丢人！”
对于吕岳以生灵魂魄炼宝一事，他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吕岳杀弱者，丢人。
而且，对于在截教之中小有名气的这位，他不怎么瞧得上眼。
不过瞧不上眼归瞧不上眼，在同门情谊方面，他赵公明向来讲义气。
有了赵公明先开口，虽然他的回答，与通天真正想要问的事情差了十万八千里，其他人也就没了太多迟疑。
与赵公明不同，在场的弟子之中，可能也就还有一个全程东张西望的碧霄是根本没去思考以外，都听明白了通天真正想要问的东西。
区区吕岳，截教门下众多弟子之中的一位真仙而已，哪里值得通天这位圣人去思考。
通天想要问的，是关于整个截教的事情。
紫曦与他言个体生灵与天地、万物相处的方式，也当是道的一种，该是为师者传道授业范围之内的一部分，教化，应当教其做“人”。
这与通天的追求是相悖的，他认为那样的教化，是在扭曲生灵的本性，是不自由的体现。
通天的传道，从来只传天地之道，不传人之道，对于所有的截教弟子门人，向来不作过多干涉。
到底要不要约束截教弟子门人的行为，通天在问的，是这件事。
多宝在思虑之后，先开口道：“弟子以为，这当是我截教自己的事情，无需太过在意他人的意见。万灵争道，各凭本事与造化缘法，我等修行求道，为的便是超脱而不受束缚，哪有自己把自己锁死的道理。
诚然，吕岳师弟行事，多有极端，但修道之人，何惧杀戮？师尊不需为此劳心。”
与通天其他几位弟子都是立教之后入门不同，多宝原本就是昆仑山三清小院之中的一只先天寻宝鼠。
所以，对于通天与玉清元始两兄弟之间的争吵，知道得要远比其他弟子清楚。
对于通天的内心想法，多宝能够猜到更多，自是能够说出最合通天心意的话语来。
通天没有表态，目光望向其他弟子。
金灵眉头微挑，没有开口说话。
无当笑了笑，也不曾言语。
“比起混乱，我更喜欢平静。”
当通天目光望向云霄之时，云霄蹙眉，随即开口说道。
“师妹此言何意？莫不是在说截教内很乱？我截教上下，谨遵师尊教诲，向来团结和睦，何来混乱一说？”
听到云霄言语，多宝目光看了一眼通天，声音微沉问道。
“还是说师妹认为，我截教也需要像二师伯的阐教那般，立下各种规矩，方才正确？师妹莫不是忘了我截教的追求，忘了师尊传下的道？天地无所拘，方为我截教的道！”
面对多宝带着几分质问意味的话语，云霄神色平静，也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我自不是怀疑师尊的道，却也觉得那位天枢师伯所言并非全无道理。生灵本心，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们确实不是生而知之，了解天地不多，了解自我也不够，所谓本心，我们当真就看分明了吗？
如师尊这般，自是可以完全秉承本心而心，因为师尊可以真正明晰自己的本心，所行皆为道，不会误入歧途。
但我们却不同，误入歧途而不自知，再无外部约束，便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直至无可挽回，大道断绝。”
多宝轻笑：“那师妹认为，何为正途？何为歧路？其中判定的标准，又是什么呢？讲求善恶是非，那真是天地的道吗？”
“我们截教的道，师尊的道，从来只与天地相争，何时需要截众生之道来成就己道了？大师兄，师尊可不曾如此教诲过我等！”
“师妹此言差矣，于我等而言，所求唯有道，舍此之外，何须过于在意……”
……
殿内，最后却是演变成了截教内门大弟子多宝与外门弟子云霄这两大亲传弟子之间的激烈争论，其他人完全插不上嘴。
“够了，此事，日后再议。”
“师尊……”
“你们先各自回去修行吧，为师近期要闭关一段时间。”通天开口道。
在通天的阻止下，一场争辩无果而终。
或者说无果，本身就是一种结果，通天自己，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决断。
而引起此事的某位截教门人，对此一无所知。
众弟子各自散去。
多宝与金灵、无当三位内门弟子道场就在碧游宫内。
赵公明与三霄，虽然也为亲传弟子，却被称为外门，他们有着各自的道场，却是不在碧游宫内的。
“三位妹妹，那为兄也先行告辞了。”赵公明与三霄言罢，便驾云离去。
赵公明的道场在那峨眉山九龙洞，而三霄的道场，却是就在这东海的某座仙岛上。
“大姐还在想之前的事？师尊是有了决断的吧，便无需再操心了。”琼霄见云霄蹙眉不语，笑着开口道，“反正与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
碧霄却是从头到尾都在想着毫不相干的事情，此时开口说道：“大姐二姐，之前我悄悄问那位玖叶，你们猜他们道场在哪？”
也不等云霄与琼霄回答，碧霄便是自顾自继续开口说道：“玖叶说，她们住在三仙岛。”
“三仙岛？未曾听闻过。”云霄与琼霄思索，却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吗？三仙岛，三位仙子居住的仙岛，要不我们的道场也叫三仙岛如何？”
“胡闹！怎可乱用天枢师伯他们道场的名号！”云霄神色严肃，不同意这样的提议。
见大姐云霄板起脸，碧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仍是小声开口道：“可天枢师伯并不在意啊，那位师伯脾气还挺好的，我可是亲自问过他了。”
“你……简直胡闹！回去之后罚抄经文百遍！”
云霄眉宇间带上了几分愠色，虽然自己这个三妹向来没大没小的，可她也没想到，面对那几位足以与师尊通天圣人平起平坐的师伯，初次见面之下，自己这妹妹却敢跑去问这等胡闹之事。
碧霄扁了扁嘴，想要说什么，但见到云霄的目光，又只能乖乖低下头。
“哦～”
三仙岛与三仙岛，并不一样，一者为三座仙岛，一者为三仙所居之岛，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紫曦当是只是觉得这个碧霄胆儿挺肥，而且说到底只是小辈，所以根本未曾放在心上。
当然，他也确实并不在意。
他们属于真正超脱在外的存在，什么规矩与秩序，都是他们订立的，很多事情是真的不在意，哪会去计较此般小事。
紫曦与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碧游宫内还发生了一场争辩。
毕竟是圣人道场，虽不是无法窥探，但容易被发现，而且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掉身价。
离开了碧游宫，紫曦他们便往北而行，虽然以他们的行为，数步之间，便能直接跨越空间抵达不周山以北。
但紫曦此行，本也只是打算细细看一看这众生的发展，从不同的视角去观察生灵，为他想要做的事情进一步完善规划，他的目的，可是想要以众生，连接起天道，与将会在弥罗宫手下成形的地道。
他们站在高处看了太久，有时候也需要看看俯视视角之外的一面。
所以，他们走的并不快，紫曦甚至让玖叶一路将见到的各种生灵族群记录下来，整理成书册，写下《山海经》之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