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从此刻开始吧!
从此刻起,他风间离会让君羽心甘情愿将心交给他。
就从此刻起……
温水煮青蛙,需要小火慢炖,那么,这第一步……便从苦肉计开始罢!
在君羽急急忙忙,仿佛有怪物追赶一般走下楼梯的时候,却陡然听见一楼传来大片的惊呼声。
“啊,那个人是不是疯了?他不冷么?”
君羽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子,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竟瞧见风间离也跟了出来,他似乎很是着急,仅穿着亵衣,光着脚,正站在楼梯上方定定注视着她离开。
君羽愣愣的盯着风间离,盯着他的脚趾,他的脚趾似乎很是雪白莹润,很是漂亮,嗯,比之她的还要漂亮。嗯,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好像错了。
风间离光着雪白的脚,穿着单薄的寝衣,在冬日里,刚刚下过雪的清晨,站在冰冷的地面,只是为了看着她完好无损的走出客栈。
不过,那雪白的亵衣上明显有两处看起来相当格格不入的血点子,正是刚才风间离所流的鼻血。
君羽望着那格外引人注视的血迹,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但,君羽很是不理解,这样腊月的天气里,即使她捧着一个小暖炉,依旧觉得冷的渗人,风间离是如何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做到面不改色的。
他似乎连一丝皱眉都没有,只是那样一袭乌黑的发披散着,修长的身影立在楼梯上,光着脚的脚趾似乎都因为接触到寒冷的地面而冻得通红。
可是他却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冷风。
君羽见他执着的站在那里看她离开,想要大笑的心思忽然便这样压了下来,她瞬间身子一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垂下眸,避开他那追逐的目光。
刚才风间离曾问过她是否开窍,是否明白他的心意。
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她装作不懂,装作不理解,只是因为她至今都不明白,风间离对她这般执着,到底是因为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像她这样不好驯服的猎物,想要驯服她的原因居多,还是因为他一时兴起,抑或因为别的什么,这……叫她如何回应!
但这一刻,君羽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真的有些乱了。
君羽试图让自己忽视那道深邃的目光,她捏了捏拳头,转身不再看他一眼,忽然抬脚就冲出了客栈。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是死是活,是冷是暖,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声音远去,君羽的身影彻底消失。
而风间离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从客栈门口吹来的风,一股一股打在他身体上,他望着君羽仓惶而逃的背影,清冽如水的双瞳,仿佛氤氲着雾气的湖面,没有往日里总漾着的淡淡冷清,此时他只是安静的望着。
良久,他声音悠长,忽然轻轻的笑了:“我说过你心里有我,君羽,这还是你第一次失去镇定吧……”
他声音极轻极冷,雪色般的亵衣在冬日的清晨里结成寒冰。
他轻轻转身,如玉的衣角微微一动,脊背挺直,他终于不疾不徐的光着脚回了客房。
在风间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声音悠悠荡荡的传遍了整个客栈。
“地板真脏,衣衫上的血迹真是碍眼,看来我需要多洗一洗了,小二,给我打三十桶热水来!”
那一日,除夕刚过,新年里的第一天,这家客栈见证了第一位洗了三十多次澡的特殊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