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然,君羽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看来是她用力过大,碰到了风间离的伤口,引发伤口又一次流血。
风间离叫她过去,其实是希望她能够帮他包扎伤口吧。
君羽微微有些尴尬,毕竟是她将风间离的伤口弄裂,她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世子爷,你手臂流血了。”
那嫣红的血迹顺着风间离修长如玉的手指,滴滴流淌,落于身下铺散的被褥上。
风间离气息冰寒,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好似没有听到君羽的话,起身,借着月色晦暗不明的光线,自己来到书桌旁。
他将袖子挽起,风间离面无表情的一把撕下与鲜血粘在一处的绷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递出指尖,拿起瓷瓶,缓缓的将药粉洒下。
君羽看着风间离冰凉的气息,心中一沉:“风间离这是生气了罢。”
她看着他面目表情的一把撕下那些与皮肉粘在一起的绷带,眼都不眨一下,他不疼吗?
君羽看着都替他疼啊!
君羽有些自责的叹了一口气,她走到风间离身旁,说道:“让我来吧!”
风间离只觉有一抹淡然清澈的气息钻入鼻尖。一双温热白皙的手掌已经拿起绷带替他包扎起来。
风间离僵硬的神色顿了顿,面容上的冷凝疏离终于彻底消散。
“君羽,你不愿意做的事,我自然不会勉强你。”
风间离黯哑的嗓音,擦过君羽脸颊。
君羽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不愿意帮你包扎,只是你说的话太过暧昧,我不敢来而已。”
“暧昧?”
风间离颦眉,狐疑的瞥了一眼君羽,他忽然低头捧起她的脸,凤眸紧紧盯着她,几乎要看见君羽的灵魂深处。
他唇角牵起弧度,眉眼温软,摩挲着君羽唇瓣的手指微顿,轻轻说道:“若你还有精力,再压一次又何妨?”
君羽看着他,几乎要被他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灼伤。
她嘴角带着轻笑:“世子爷,你不要在调戏我了,否则我真的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我。”
风间离眼底仿佛闪过沧海桑田一般的幽深,他说:“你可以这样想。”
君羽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道:“我不想听,你给我闭嘴!”
手下不停,君羽快速将绷带打了个结,转身两步就跨上软榻。
“世子爷,我明日还要赶早去探望阿九呢!我先睡了!”
半响,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愉悦的低笑,有刻意放缓的脚步声从软榻旁经过。
风间离穿越屏风,躺倒在地铺上。
时间匆匆,沧海桑田,这一刻,风间离只觉平和温馨至极。
枕边的幽暗清香,山水屏风那一侧君羽平静安宁的熟睡容颜,渐渐溢满他心中。
风间离缓缓阖起眸子,终于放心的沉睡过去。
皓月清辉从蓝天帷幕折射而下,耀了一室飘渺。伴着旁边帐篷内律动不停的吱嘎声音,悄然投射在风间离的被褥上。
那里有一摊从他手臂留下来的鲜血,好似女子的落红一般,暧昧而又情深。
第二日,天空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围场小径上,被一道道朦胧的水汽笼罩。
春雨绵绵,这竟然是今年的第一场雨!
君羽骑在返程的马上,静静的任由雨滴,溅落在身穿的蓑衣上。
白茫茫的一片细雨,合着马蹄沉稳整齐的步子,交织成一段唯美的乐章。
果真与她的料想相吻合,今日一大早纳兰帝就下了道圣旨,“结束国猎,回宫!”
如今,纳兰睿成了香饽饽,被安排在了皇帝的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