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离应该也是看不惯纳兰澈嚣张狂傲的性子的!
“离世子,你不要射一箭么?”宁逸心下打定主意后,也便不在前行,微微跺了跺脚,顿住步子,等着风间离靠近。
却说此时,不远处,有人声起起落落,熙熙攘攘,纷乱不停。
惊叫声,马的嘶鸣声混在一处,微微有火舌蹿入两人眼帘,伴着一声轻呼:“走水了!”
而牵着马缰的风间离闻此,密长的睫毛瞬间一颤,似乎不经意回眸瞥了一眼。
那方向是侯府下人住宿的大帐!
风间离身体一震,君羽她还在帐子里休息。
君羽有危险!
下一刻,风间离根本没有理会宁逸,也没有回答他的话,一瞬间转身,吩咐身旁的风三,尽最快速度回到营地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三飞奔着步子,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宁逸只觉一瞬间风间离苍白的唇瓣,更加毫无血色,脸色也开始变青。
宁逸昨夜也已然听说了,侯爷世子体弱这件事。
当即,宁逸牵马上前,低低开口:“离世子,身体可安好?你我二人用不用在此休息片刻?”
风间离眉目一挑,冷冷扫了他一眼:“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宁逸只觉四周寒凉至极,抱了抱肩膀,直接噤了声。
而阿九正提着箩筐走在两人前方,里面盛装着方才射取的猎物。
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到营帐那方的骚乱和响动。
阿九慢慢踱着步子恍然出了神,想起昨夜那名医官的事情,轻轻弯了唇。
忽然之间,阿九眼前竟闪现出昨夜君羽孤立无援的,独自面对着各方嘲讽嬉笑。
阿九轻轻抿了抿唇,虽然表面看似君羽善于伪装,面对任何情况都临危不乱,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也能够很好的处理妥当。
可是,他却不知为何无比笃定君羽生活的很累,心中很苦,必然身心俱疲。
每天带着一副佯装的面孔,怎能不累?
阿九凝神思虑,君羽其实是寂寞的吧!她之所以藏着掖着,圆滑事故,扮猪吃虎。
只是因为没有人依靠,没有坚实的后盾,没有后退的去路,君羽只能义无反顾,继续向前。
这也便能很好的解释出,君羽为何总是四处打听那三个人的消息,总是四处打听家人的消息了。
而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挖好无数个坑,等待着所有怀着居心叵测之人掉落,便成了君羽一路上必备的技能。
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真正恣意洒脱的她?什么时候君羽才能够彻底敞开紧闭的心扉?不必伪装,不必强撑,不必讨好任何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阿九缓缓蹙了眉,能够让君羽安定、放心、依靠的人,又会是谁?
想到此,阿九放下手中猎物,抹了把额间汗珠,凝着自己掌心被勒出的血痕和止不住颤抖的手臂,眸间一沉。
自己太过无能,太过懦弱,如此小的一件事,竟然都无法办到!阿九只觉心情瞬间暴躁起来。
阿九死死握紧拳头,一把提起盛满猎物的箩筐,提步就向丛林深处迈去。
身体瘦弱,他可以吃。
不谙世事,他可以学。
没有力气,他可以练。
只要想,没有办不到,只要肯努力,一定能够成真。
终有一天,他会为君羽撑起一方庇荫,还原一个真性情的她!
此时,阿九身后的另外两人,其中身着青色锦衣华服的宁逸,已经重新骑上了马匹。
宁逸握紧大弓,水润的双眸快速环视附近灌木,待发现四周并没有猎物时,瞥了一眼身后一动不动的风间离。
“离世子,我们还要比赛,既然我俩是一组,你还有事要处理,那我就先去射一些猎物,等你忙完事再来找我。”
宁逸无奈的叹喂了一句后,这才叫上随行的侍卫,驱动马儿向密林深处行去。
至此,这片丛林处只剩风间离一人,他抿着唇角,紧捏手心,望着营地起火的帐子,微微失了神。
而他手心里之前牵着的马匹,早已趁他不备,在悄然间挣脱开来,飞奔出了老远。
风间离却置若罔闻,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