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注定是错综复杂,毫无头绪的一年。
西魏暴动,侯府世子遇刺,大秦与北齐通商队伍被骚扰,种种纷杂相继而至。
各国势力蠢蠢欲动,平静了十年的玄青大陆,只怕又要波澜再起了。
风间离被刺的消息,在君羽她们回来的第二日,就已经被传到的沸沸扬扬。
而事件的两位主人公,一位是侯府后院没有地位身份低微的侯府下人,另一位却是侯爷唯一的血脉体弱多病的离世子。
而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两人,一位正躺在后院榻上养伤,另一位则谎称余毒未清,闭门谢客。
四大门阀中其他家族在事发当晚纷纷赶来慰问,当今圣上也派人送来了补品伤药。
可却得到的消息却是侯府世子被蛇咬伤,余毒未清,仍在昏迷。
当然,那时的风间离仅是佯装昏迷而已,目的便是引起皇帝注意,揪出刺杀之人。
不过,就因为这一次被毒蛇咬中,让风间离本已经快要痊愈的身子,再一次伤了根本,彻底虚弱起来。
果然皇帝震怒,责令汴京大理寺,立即着手查办刺客之事。
一时之间城内所有人人心惶惶。
却怎料,不出两日得到的消息,说那批刺客手臂上印有东楚皇室亲信专属的狼头印记。
东楚位于玄青大陆东部,整年如春,湖光山色,气候温和,经济繁华,没有大秦般四季分明,烈烈寒冬。
然则,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次刺杀大秦手握兵权的侯爷世子之人,竟是东楚国人吗?
一时间,朝臣震惊,纳兰帝紧接着便派出了国书相邀各国来秦共聚,美其名曰:共贺四十岁生辰。
实则打的什么主意,只怕只有皇帝自己知晓了。
君羽轻轻动了动微麻的双腿,抬眸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夜色。
想起受伤这半月以来的种种听闻,君羽只觉思绪一片混乱,不是世家因争权暗害风间离,也不是西魏余孽刺杀风间离,却是东楚国人么?
此刻,位于汴京城的某座大宅院内。
一豆烛火下,两抹颀长的身影映在雕满菱的窗子上,四周寂静,闻不到一丝声响,偶尔一只乌鸦掠过,只闻悲啼声鸣。
而屋内静立的身影,在这一片寂静中,压低嗓音开了口:“首领,已经照您说的去办了,已经将风间离被刺一事全部推到了东楚国头上!
室内暗影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他低低说道:“呵……没想到竟然让风间离逃过了一劫,他可真是命大啊!当然他娘亲被我下了寒毒,活活毒死!没想到最后将死之时,他娘亲却是用刀划破了肚子,生生生下了他,看来风间离还真是个命硬的人!体弱了这么多年,身子里也带着他娘亲母体里的寒毒,却仍是熬了过来,活了下来!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不过……”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冷冷一笑:“就算风间离在命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如今我们蛰伏了十年,也是时候搅乱这片大陆,收复山河,匡复我西魏国了!如今国猎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时机刚好,我们也该动手了……”
这时,窗外忽的风声大作,那句话语也随之被淹没在风里。
大秦王朝自建立起,就留有圣上寿辰的前三日进行国猎的习俗,上至皇帝,下至各个朝臣都参与其中,而与当政的皇帝一同狩猎,也便是与龙同寿,国泰顺遂之意了。
这一日,距离大秦国猎还有三天的时间,风间离伤势已经痊愈的消息终于传出了侯府,当今圣上大喜,赏赐也随之如流水般被抬了进来。
这一日,伤愈的君羽和阿九奉了刘管家那厮的命令,出府采买去围场途中所需的物品。却怎能料到,今日的事在后来给了她那么大的惊讶。
彼时,君羽刚刚了解到大秦国猎所在的场地,原是汴京城外距离此处大约一日行程的国猎专属场地。
日头高挂,照在汴京城内一片潮红。已然过了五月大半,又是一年春末,丝丝温热,大地生机勃勃。
此刻,汴京城外一侧的大道上,一队人马正在缓缓靠近。
身穿红色锦衣的男子坐在华贵的马车上,纤长的手指撩开车前的帘布,他轻轻抬眸望向日照正午下的汴京都城,嘴唇带笑起来:“哎呀呀,我说这汴京城也不怎么样嘛?”
这红衣男子身旁竟齐齐围坐了七名女子,姹紫嫣红,正好似对应那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端的是艳美异常。
七名轻纱绝色的女子轻轻靠在马车边沿,真正是艳福不浅!
身穿紫色轻纱的女子,端起托盘,转身一仰就靠在了红衣男子胸膛。
女子轻轻捻起一粒朱果,莹润的指尖夹起鲜红的果子,娇艳可口。
红衣男子张开轻抿的唇,含住了那枚果子,连带紫衣女子的指尖也被她一并吞入口中。
红衣男子喉咙微微抖动就咽下了那枚果子。他顺带眯眼,含起女子的手指来。
“嗯哼……讨厌!”女子一声娇呼,如水的身躯靠的更近了,她紧紧挂在男子胸膛,开始娇吟起来。
这时,只见红衣男子暧昧一笑,瘫软的紫衣女子,轻轻啊了一声!原来是男子用牙齿咬住了女子指尖。
“想要吗?”男子邪魅一笑。
“殿下,罗兰,罗兰想要……”紫衣女子如水一般,已经软在男子怀里,她已经将小手游移到男子胸膛。
那红衣男子眼神忽闪,便松开了少女指尖,含笑说道。“小李子备马,爷我要逛一逛这汴京都城!”
车外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白净的脸庞一闪郁色,似乎恨铁不成钢般,重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