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皱了皱眉,抛下性别来讲,“这个少年只是一个能让人肃然起敬的同伴。他拼死将自己护在身下,这份情谊她君羽永不会忘!”
君羽将帕子浸了水,开始轻轻擦拭少年下半身,他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深恶痛绝,却被狠狠咬紧的牙关控制住了。
君羽挑了挑眉毛:“我也是男子,你害怕什么?”
待君羽将他裤子彻底与皮肤分离开,已是一炷香时间了。
此时,君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少年的大腿外侧,也是各式各样的伤痕。但同内侧的比起来,却不值一提。
少年大腿内侧的皮肉被割划了无数刀,伤口有新有旧,微微翻飞。
看到这些,君羽的心不自觉的颤了又颤,手下愈发轻缓。
拿起布巾轻轻擦拭完大腿外侧后,开始凝神处理内侧伤口。
擦拭完毕后,君羽又拿起榻上瓷瓶打开。细细慢慢的一点一点将药粉洒在伤处,足足了近一个时辰才上好药,重伤少年自始至终都紧紧蹙着眉头,一声不吭。
君羽给他盖上被子,院内的其他人全都聚在了门口。
她又问小胖子多拿了好些干净布巾,回到屋内,将重伤少年的伤口全部包扎妥当。低低对他开口:“最近这些日子,就不给你穿衣服了。”
第一,今日咱们这儿没有衣衫。
第二,伤口还要每日检查,放心,屋内都是男孩子。
君羽揪起的思绪终于放松,抿了抿唇,露出一丝苦笑:“再说你伤口包扎完后,也就不用穿衣服了。你已经成为一颗大粽子。”
收拾完这些,君羽低头就看到了还黏在少年脚上的布鞋。她缓缓叹喂一句,想起自己处理伤口时,一在小心轻柔。
上一世加上今天,都不曾这般温柔过。可是这个重伤少年只会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当即,就让君羽想起曾经沐色说过的话:“受过虐待,心理创伤严重,这种患者自闭、自卑、自弃,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只能温柔疏导,等待他慢慢敞开心扉。”
君羽抬头仰望夜空,天已然彻底黑了下来,颗颗星子挂在天际。
随即,君羽叫了小胖子又打了一盆水。将少年的布鞋浸湿,除去黏腻的血,把他的鞋缓缓向下脱。
即便,君羽方才看到少年大腿内侧的伤,也并未慌乱。除了手里微微颤抖外,没有太多惊讶。
然而当君羽将鞋子为少年脱下时,君羽只想骂人,只想把曾经虐待这个少年的人生生凌迟!
少年的脚指甲竟然被人全部拔掉过,个个肿起,惨不忍睹。君羽将药粉仔细撒在他脚趾上,用布巾轻缓的一个一个包好,而后走出屋子。
君羽只感觉一阵压抑,五指连心,会有多痛。但重伤少年除了紧紧蹙起眉头外,他就像植物人般,一动不动。
或许,就是这份隐忍,这份面对苦难的坚持,彻底感动了君羽。
君羽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仅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是怎样挺过曾经的那些痛苦而存活至今的。
听说,这个少年和这副身子的原主人,都是今日刚刚被卖入侯府的,不知道两人到底经历过多少折磨。
心念至此,君羽深深吸了口气。她懂得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须臾,君羽微微低头,看着少年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缓,或许已然熟睡。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那三个死党。沐色、景宁、秦子墨,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是不是也被抛洒在异时空?是不是也到了这片大陆?能不能在这片大陆上找到她们?虽然斗嘴不止,互相拆台,但她们彼此却绝不会丢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