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可能成功,那么就有可能不成功。
所以他们房山矿场这边,就希望许多年这边能大发善心,出了这个医药费。
许多年听完之后,都特么气笑了。
“张同志是吧?你刚才说的这句话,跟这位女同志说的话,有什么不一样么?”“我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我很清楚明白你们的意思。”
“所以,我刚才的回答也十分清晰明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我不会医治他的,明白么?”
杨国亮两口子、张同志和另外一人,顿时脸色都变了。
“许医生,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
此时的杨国亮开口了,表情十分丧的苦苦哀求道。
过去几天的时间,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次。
身为矿工,干的本身就是最苦最累的活儿。
这些本来都没有什么,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可是他家还有那么多孩子,他要是走了的话,孩子们怎么办?
他不想死,然而他也没有那么多钱来医治啊。
房山矿场的医疗证倒是可以免除部分医药费,但也不是全免啊。
这个部分医药费,也根本不包括百年老山参等名贵珍稀药材,偏偏这些药材可都是非常昂贵的,他怎么拿得出这些钱?
矿场也不会给这么多钱的,领导听了之后,也只是向上面申请了一下,可也仅仅只有一百块钱而已。
后来张领导聊着聊着,就说要亲自来一趟城里,陪他再去做一次检查。
协和医院、北大附属医院等几所医院,杨国亮他们都去了,也都是找最好的医生。
给出的治疗方案,也逃脱不了中药和西医两种手段,费用各有不同。
并且进口药,同样是非常难申请,也一样很贵。
所以,综合思考之后,还是许多年这边给出的医药费是最便宜的。
然后其中的张领导还通过杨国亮的叙述,知道了许多年在去年还是实习医生的这个关键点,然后给出了现在的解决办法。
一开始,杨国亮是拒绝的,但架不住他媳妇和领导的劝说。
毕竟一千块钱可是一笔巨款,他杨国亮上哪弄来这么一大笔钱呢?
在杨国亮哀求的时候,许多年已经打开了办公室。
见杨国亮他们想要进来,他马上转身把他们驱赶了出去。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医治你的,听明白了么?”
大清早的,就来了这么一个疯子,许多年的心情都坏了。
都说医患关系难搞,还真的是没说错呢。
不过,许多年的话音刚落,杨国亮他们身后的几个病人,就在旁边指指点点了。
“这医生怎么这样啊?病人都上门来了,居然不医治?也太冷血了吧?”
“看着年纪轻轻的样子,应该不是好医生吧?”
“唉,现在这个世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而且,随着许多年办公室门口这边的热闹,更远处路过的病人或病人家属都往这边走了过来。
杨国亮他们顿时更加起劲了,把自己摆在了苦主的位置,对许多年进行道德绑架。
许多年听着心烦不已,然后回屋拿起电话,直接摇人了。
“保卫科么?我是许多年,派几个人来一趟我办公室,有人闹事。”
见许多年居然喊保卫科,门口围观的众人顿时更加激动了。
然而,许多年却不搭理,也懒得解释。
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他们一人一张嘴,闹哄哄的,他怎么说得过?
在这里,他就是实习医生的身份,刚才大声吼的时候,眼前这些人反而更大声,把他的声音也改过去了。
只是,保卫科的人还没来,蔡承运、桂铭敬、戴春州等人就过来了。
“都让让,你们围在这里干嘛呢?许医生,这是什么情况?”
蔡承运脸色阴沉得很,他说话,却没什么效果,大家依然继续声讨着许多年,说后者冷血无情!
人群中,倒是有几个病人知道蔡承运是主任,但没用啊,又不是大部分人都知道。
许多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
“蔡主任,我就是遇人不淑啊,前几天接了一个患上直肠癌的病人,好心提醒了几句,还说会尽量帮助他。”
“结果现在可好了,我今天刚来就被他们堵办公室门口了,说是让我这个实习医生出医药费,给他医治这个病,还说他这个直肠癌的病奇货可居.”
“我真是活见鬼了,长这么大,头回见脸皮这么厚的人,我工资也没那么高,咋给垫付医药费啊?”
嘶!
蔡承运几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桂铭敬此时还惊呼了一声,“许主任,这,他,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啊?”
桂铭敬盯着杨国亮,眼瞅着咋那么眼熟呢?
而此时,杨国亮旁边的房山矿场张领导,则是朝蔡承运伸手,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蔡主任是吧?您是总医院这边的主任,对吧?”
后者开始自报家门,又把刚才跟许多年说的那套话,重新说了一遍。
医生需要提高医术,确实是需要医治更多的病患,特别是疑难杂症这些。
杨国亮这样的病例可不多见!
张同志一直强调着杨国亮患上直肠癌这事儿,太少见了。
奇货可居啊!
蔡承运听得脑子都要炸了,这特么是什么逻辑?
乞讨就乞讨,还特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还强买强卖?
“张同志!”蔡承运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这里是解放军总医院,不是你们房山矿场,许医生开的医药费,已经十分优惠了,你们不相信他的医术,那你们可以换一家医院,京城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医院。”
“不是,我们认可许医生的医术啊,不是不认可.”
张领导赶紧说道。
他听杨国亮说过,许多年的父亲曾经就患过直肠癌,而且被医治好了。
所以,许多年的医术肯定是可以的,准确来说,是许多年他师傅的医术是非常不错的。
但,许多年毕竟只是实习医生嘛,帮忙垫付医药费,不是正好双赢嘛。
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真的让蔡承运也十分生气了。
听到桂铭敬的话,杨国亮已经认出前者是谁了,但他更留心的是前者刚才喊许多年为许主任这句话。
许多年是主任?
跟眼前这个蔡承运一样,都是主任?
不是说许多年是实习医生吗?
毕竟当时杨国亮可是亲眼所见,而且他还是许多年第一个病人呢。
一年就当上主任了?
也不太可能啊!
因此,这会儿的杨国亮,脑子顿时成了一团浆糊。
外围那边,保卫科已经来人了,驱散了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属。
“许医生,谁在这里闹事?”
“他们四人,把他们请出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他们。”
许多年看到保卫科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指着杨国亮四人吩咐说道。
病患是真特么的难搞,轻易不能打骂,而且这里还是解放军总医院,医生更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毕竟这里可是代表了解放军,所以不能随便乱来。
杨国亮他们四人看到保卫科的时候,已经呆滞住了。
被保卫科的同志驱赶,更加害怕了,连连哀求了起来。
可是许多年才不管这些呢,保卫科也是冷漠无情,直接把人给驱赶了。
蔡承运几人都被恶心死了,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同情杨国亮的话了。
等杨国亮几人被保卫科驱赶离开之后,桂铭敬诚恳地给许多年道歉:
“许主任,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您的医术会这么好.”
桂铭敬的道歉,顿时引起蔡承运、戴春州他们的好奇,便询问许多年两人是怎么回事。
前者苦笑连连,把他去年做过的糗事说了出来。
眼下是因为许多年本身就是主任,尽管他只是京城第二粮食公司保卫处的主任,但桂铭敬只有巴结的份儿,可没有得罪的想法。
再说了,桂铭敬的医术真的非常一般,这一点,蔡承运他们都清楚。
得知许多年在去年就已经接诊过杨国亮这个人,而且还好心提醒过,戴春州他们都不由唏嘘了起来。
同时也对许多年更加好奇了,这医术那么好,老师却好像不怎么出名啊。
众人只是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又离开了许多年的办公室。
早上这事儿给许多年恼闹心的不行,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投入到了今天的工作当中。
中午回到家,便听周红梅提起一件事,许大茂被抓住了。
“还真的是许大茂偷的钱?”
许多年顿时惊讶不已,看来这事儿还真被大家猜中了啊。
周红梅一脸唏嘘地说道:
“可不是嘛,许大茂这个人平时看着只是嘴上不留人,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阴险,还当起了小偷,唉.”
“真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红梅之所以那么感慨,纯粹是因为实世事变化无常,许大茂这样的人本来也只是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但这几年下来,不仅离婚两次,房子也没有了,而且现在还要被判刑,往后的日子就只能唱铁窗泪了。
“爸爸,什么是判刑呀?”
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小豆包她们都不懂,便好奇地询问。
“因为犯法了呀,国家立了法规,规定不可以偷东西”
许多年摸了摸孩子的脑瓜子,笑道:
“所以啊,你们以后都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爸爸我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们是乖孩子呢。”
杨秋红顿时拆穿道: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乖孩子呢,上午你们弟弟尿床了,让你们帮忙拿一下裤子,你们都当做没听到”
“嗯?”许多年一看小豆包已经捂住自己的小脸,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当即就教育了起来。
小屁孩居然学会偷懒了,肯定是玩得兴头上,不想搭理她外婆了吧?
要不然,肯定不会这样的。
这小屁孩,就是欠教育。
许多年有点生气,但也只是吓唬吓唬孩子。
谁家孩子不是调皮捣蛋的呢?
接下来几天,许多年都在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一切倒也风平浪静。
总医院这边,除了前几天遇到的杨国亮这个让他无语的病人之外,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糟心的病人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奇怪的人,并不会很多,毕竟大部分普通人,还是明事理的。
除了总医院这边,猛虎中队那边也一直相安无事。
三支外出执行任务的小分队,目前都还挺好的,并没有再出过之前的大事儿。
时间飞逝,三月份也很快就过去了。
四月份来到之后,这天傍晚,刚下班的许多年,正带着小豆包她们练习拳击,许卫东慌张地跑了过来。
“五叔,快,我妹妹吐奶了”
这侄子很着急,因为他妈妈不方便,而且他妹妹除了吐奶之外,小脸蛋也十分发白,真的很严重。
许多年闻言,只好赶紧脱掉身上的防护服,离开了地下拳击室。
“你们待在家里,自己练习,练习够了就结束,好好休息,听到了没有?”
临走前,许多年还叮嘱了一下小豆包她们四个孩子。
来到九十五号院,此时院里有不少邻居都在他二哥家门口围观。
“麻烦让一让。”
挤开人群,许多年走了进去,范招娣、许十年两口子已经急得不行了。
旁边的娄晓娥、胡美凤等人也都在,只是干着急罢了。
“让我看看,把孩子放小床上。”
许多年看着眼前脸色发白的小家伙,眼神仔细地打量着。
这个孩子是范招娣生的第三个孩子,是去年五月份怀上的,今年三月初的时候生下来的。
范招娣生的三个孩子,好像都是足月生,所以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七斤重左右。
既然生的是女孩,所以名字就叫许宜素。
去年娄晓娥生下许夏好这个女儿之后,让许多年帮忙取名。
当时许多年写了五个备选的名字,其中娄晓娥选了许夏好这个名字,姚春喜则是要了许陆婉这个名字。
还有许宜素、许博秋、许忆莲这三个名字,前者是被范招娣挑选了。
而胡美凤在去年十二月底生的孩子是儿子,所以许博秋这个名字就没有用上了。
看着眼前这孩子难受的样子,许多年也跟揪心了一样。
许宜素才刚满月没多久呢,就遭受这样的痛苦,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导致的。
“老五,怎么样了?我给孩子喂奶,她才喝了没几口就吐奶了,然后一直哭”
旁边的范招娣,急得直掉眼泪。
别家是稀罕儿子,他们家反过来,比较稀罕女儿。
因为老大和老二都是儿子,现在这个老三终于是女儿了,当然很开心很喜欢了。
再说了,孩子才刚满月没多久,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父母的,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二嫂,你先别急,让我再看看。”
许多年尽量温柔地劝说,他是怕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孩子。
主要是许宜素太小了,只会说婴语,脉搏这些也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号脉难度系数很高。
几乎就只能靠许多年自己来找到小家伙为什么难受哭泣的原因了。
因此,说话只能轻轻地来。
“对对对,老五你别急,慢慢来。”许十年赶紧拉住他媳妇,对他五弟说道。
“二哥,让大家都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太流通,把窗户打开一下吧”
许多年又吩咐了一下,然后才终于号脉结束了。
孩子的脉搏一切正常,很健康,那么造成孩子难受的情况大概是外伤了。
于是,许多年赶紧把孩子的衣服全都脱掉了,检查了一遍之后,才重新给她穿上。
可是没有任何发现,因为小家伙的身体一切正常。
这个时候,许多年这才突然想起来,好像小家伙的嘴巴,他还没检查过呢。
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家伙的嘴巴,结果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旁边的范招娣等人更加揪心了,因为孩子哭的那么伤心,她这个当母亲的,也跟着伤心啊。
屋里本来出去了不少人,现在又进来了几人。
是老许和周红梅两位老人,他们也过来了,毕竟是担心孙女的情况。
“二哥,你家里有没有手电筒?”
听到许多年的话,许十年摇摇头。
“那二哥你跑一趟我家,问小茹拿一把大号手电筒过来,速度快一点。”
许多年自己跑不开,只能让他二哥去跑了。
他二哥闻言,赶紧点点头,跑了出去。
从北河胡同到九十五号院这边,除了地安门大街有街灯之外,其他地方,一到了晚上,都是黑乎乎的。
但对于邻居们来说,问题不是很大。
借助附近邻居窗户传出来微弱的灯光,或者是星光、月光之类的,总能照亮前路。
除非是上卫生间,要不,大家都不会提煤油灯的。
跑出去的许十年,却因为太着急,摔倒了两次,胳膊和腿都擦伤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确实拿着手电筒了,可他压根就没打开手电筒,所以回来的时候又摔了一次。
只不过,许多年现在也没关注这些,而是赶紧把手电筒照在小家伙的嘴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