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他都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他有一对女儿,有两个孙子,他不觉得很幸福吗?
顾雅,我的母亲,如今这样的一个结果,你看着会不会心痛?
--如果杀了你能够终止这一切,我一定会亲手将刀插在你的心脏上。
余生回了信息给余建勇,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你会如愿的,我的女儿,但愿那一天到来你不要心慈手软。
--放心,我一定不会。
--最好如此,其实我很喜欢我们父女俩这样的谈话,你很像你母亲,这也是我一直对你狠不下心的重要原因。
--后悔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直接杀了我?
--是很后悔,所以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要不然事情的进展也不至于如此的缓慢,不过我的女儿,你很快就能够看到一场精彩的大戏了,期待吗?
--你会下地狱的。
--应该吧,到时候我们一家还能团圆。
--不,你错了!母亲在天堂,你在地狱,你跟她永远都不会团圆!我想,她此时一定恨透了你,她不爱你,却嫁给你为你生下一双女儿,她是想跟你好好的过日子,可你看,你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
许久,余建勇没有再发来信息,余生知道,她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也会痛?曾经这话她不敢跟他说,如今她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到最后也无法避免家破人亡,她不在乎跟他撕破脸皮,是她父亲又怎样?她情愿没有这样的父亲。
余生躺下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有人吻了她的眼睛,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秦崇聿温润带笑的脸。
“午饭做好了。”他说。
余生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又亲了亲他的嘴唇,她尝到了麻将的味道,他一定是偷吃了凉面,她说:“味道还不错。”一语双关。
“是吗?那你一会儿可要多吃点。”秦崇聿寓意颇深,将她抱起来,拿靠枕放在她的身后,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吃饭前要洗洗手和脸。”
有风佛过,眼角微凉,余生抬手触摸,指尖带着湿意,难怪他吻她的眼睛,睡梦里她竟然哭了。
她都忘了刚才做了什么梦,到底有没有做梦。
擦脸的时候余生睁着眼睛,秦崇聿皱眉,“眼睛闭上。”
“不要,要看着你。”娇嗔的话语,她一向固执,但这固执只对他。
秦崇聿无声叹息,由了她,给她眼睛的时候,很小心,他问:“刚才做什么梦了?”
“忘了,兴许梦到了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崇聿不再说话,刚才她不停的流眼泪,他怎么擦都擦不净,梦里,一定是他伤了她的心,他怎么就这么混蛋呢,现实中伤她的心还不够,梦里还让她伤心。
自责,在心口蔓延。
吃饭的时候秦崇聿执意要喂余生吃,前段时间自己的手不能动,让他喂吃饭心安理得,可现在,自己的双手能动了,他还喂她,余生竟生出了一丝难为情,“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我知道,可我就想喂你吃。”他的声音很轻,挑了面条送她嘴边,“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多调皮,吃个饭我要端着碗整个宅院跟着你跑,每每喂你吃完,我自己都饿得不行。”
余生挑眉,“我有那么调皮吗?是你自己体力不好。”
“可能是吧,还是年轻了好。”
“这倒是大实话。”
看她吃这么香,他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秦崇聿挑了一些面放进自己嘴里,味道确实还不错,他一向对自己的厨艺评价很高,但这全归功于她,若不是她小时候那么挑嘴,他也不至于业余时间学着做饭。
“崇聿……”
“嗯?”
余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你跟我说真心话,你长这么大,真的都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吗?其实我知道你跟我是习惯多于爱情,结婚只是多年一起生活后的顺理成章,应该不是爱情。”
秦崇聿夹了些黄瓜丝放进她的嘴里,凝着她,“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
“不是。”秦崇聿很平静的回答,黑眸深邃,“我爱你。”
“可你都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吗?”其实余生想说,她对他一开始并不来电,她第一次怦然心动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叔叔,秦成。
秦崇聿想了一会儿,肯定地告诉她,“除了你没有。”
他说:“心里住着一个你,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避开他炙热痴缠的目光,余生抿嘴笑了,心里像是开出了一朵儿,夺过筷子夹了很大的一串面条塞进他的嘴里,“赶紧吃吧你,话那么多!”
秦崇聿十分享受,慢慢咀嚼,目光炙热而痴缠地锁着她,半秒都不舍得移开,他的女人,向来这么的霸道,话题是她引的,如今又责怪他话多,好吧,他不说话,就吃面。
余生说:“如果我跟你说我一眼心动的男人不是你,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看她,话语里酸溜溜的,“肯定会,所以你还是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怕我会把他给宰了。”
她笑,凑上去亲了亲他,“可最后我却爱上了你。”话语里带着一丝不甘。
可某人的心里,甜蜜却一bobo的袭来,这大概是最不动人的情话了,他的小妻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可爱。
今天天很好,风也很好,吹在脸上不是特别的热。
午饭后秦崇聿说:“要不要抱你出去走走,感受一下夏季的阳光?”
“当然,不过你要是累了怎么办?”
“累了就把你扔在地上。”
“最好是有人把我捡走了。”
“我秦崇聿的老婆谁敢捡?”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遇到赵振山,当时余生戴着一顶大太阳帽,而且又是在秦崇聿的肩上趴着,所以赵振山并未认出她。
“外公。”秦崇聿叫他。
赵振山看了看他背上的人,“郁盛?”
“赵先生好。”余生微微笑着抬起头,长这么大她跟赵振山总共见过不到五次面,还都是小时候,这次距离上一次见面,相隔了至少十五年。
而赵振山这些年又一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所以只是知道郁盛,长大后的她,他并未见过。所以当看到这张跟顾雅几乎一样的脸时,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面色惊慌。
“你跟顾雅是什么关系?”他问。
余生回答:“是我母亲。”
赵振山此时的脸色可以用极其难看来形容,他看了眼秦崇聿,“你爸妈知道她的身世吗?”
“知道啊,怎么了外公,您认识顾雅?”秦崇聿故意问,目光凝着赵振山,将他所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作孽!”赵振山留下这样两个字,大步离开。
余生望着他的背影,眼睛眯起,“崇聿,你外公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看来当年之事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