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份认知的代价太沉重了。
自厉櫆出现后。
曲涧儿就一直不说话，她想目睹，死亡前还有多少不一心的家族。
果然。
在由桑开口后，有些家族急不可耐地互相搀扶着就要离开。
连一句客套的感谢都没有，想必是觉得留下来的由桑必死无疑。
但还有一些犹豫的人。
蒂娜所在的文森特家就没有离开：“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也愿意留下。”
帕顿等家族同样出声。
由冉背上罗璃：“不用，那样只会徒增伤亡，大家跟我走。”
庞队欲言又止。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对着曲涧儿和由桑拜了三拜。
由冉看似平静。
其中心里绞痛难忍。
做出这种决定她比谁都难受。
可是由家的使命如此。
别的人可以不敬老祖宗、不必守规、不救世人，她们由家不行。
为了让玄学界活下来的还有正义一方，她必须站在由桑抉择的背后，支持对方。
由桑欣慰地看着由冉。
眼中是欣然赴死的决绝。
曲涧儿站在一旁，静看生死离别。
士气高涨的旗帜下，必定会看到累累白骨，总有人要牺牲。
不过，今天的牺牲可以免了。
她在众人走的差不多时。
看向还想劝她离开的由桑。
曲涧儿感慨：“由家不错。”
由桑摇头：“大师谬赞了，由家有今天，全仰仗老祖宗和晨老祖。”
曲涧儿没有再说话。
因为厉櫆已经磨掉了全部耐心。
人越来越少。
他没有一点急躁。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逃不掉。
他既然重返人间，那他就要做出一帆事业，不能让底下的“人”看不起。
但曲涧儿和由桑的旁若无人。
这让厉櫆根本无法容忍，根本顾不上疑惑曲涧儿为什么带给他熟悉感。
他怒吼着朝曲涧儿二人掠去。
由桑站到曲涧儿身前，他作势要用自己挡下厉櫆的一击。
但曲涧儿拦住了他。
下一秒。
由桑看到了毕生难忘。
原本怒气冲冲的厉櫆在看到曲涧儿手中的九幽火焰后，竟直接跪地认错。
那利索的转变，让人叹为观止。
厉櫆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会在人间遇见曲涧儿！
他不是保安团的一员。
因为能力弱，又羡慕其他厉櫆能出去，自觉没有出头日，才在感应到献祭后果断钻出十八层地狱，跑出来兴风作浪。
要是知道会遇见曲涧儿。
他就算死在地狱。
也绝不会出来。
曲涧儿幽幽一笑：“阴间驿站嘛，这里有一个死亡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厉櫆：“……”不签收可以吗？
曲涧儿一脚把厉櫆从韩梦的尸体里踹出来，然后不由分说赏了几鞭子。
还想再打时。
厉櫆装起了死。
他自以为假装窒息不容易升天。
一脸懵的由桑：“……”我是谁，我在哪，我看见了什么？
由桑吞了吞口水。
突然想到女儿提过的一句话。
他曾经是个王者。
直到他妈……直到曲涧儿来了。
由桑在曲涧儿使出九幽业火时，就认出了曲涧儿的真实身份。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第二个人会拥有这种地狱里才会有的火焰。
由桑尝试道：“家主？”
曲涧儿没有否认：“嗯，辛苦你们了。”
由桑百感交集。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们的家主是让地狱厉櫆也害怕的存在，他们的未来无比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