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师叔,难道不问一声好么?”
这师兄弟八人见了丁春秋,虽心中紧张,却也不愿露出怯色,都强挺着精神对其怒目而视。
其中八师弟李傀儡虽然因戏痴迷,为人有些疯癫,可性格却最是刚烈。
他突然向前一步,捏着手、学着老妇人的口音,指着丁春秋大声唱道:
“我乃星宿老怪的老母是也。我当年跟二郎神的哮天犬私通,生下你这小畜生。我打断你的狗腿!”
唱腔既停,他还跟着汪汪汪做了三声狗叫,声音学得极像,引得身边师兄师姐们皆是哈哈大笑。
丁春秋闻声怒不可遏,再也没有心情故作风度,眼中陡然间发出异样光芒,左手袍袖一拂,一点碧油油的磷火飞射向李傀儡身上。
这道碧绿磷火疾如流星,以李傀儡的功夫根本来不及躲闪,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被其逼到了身前。
众人见此一幕,皆是怒目圆睁,暗道这小师弟恐怕难是难逃毒手了,可谁也来不及救援。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孟修远突然伸手凌空一抓,使得那碧绿磷火竟是于半空中转了个弯,缓缓朝他飘去,最终停在了他掌上三寸、悬空而燃。
函谷八友武学见识有限,不明其中道理,对面那丁春秋见此一幕,却是忍不住当即惊呼出声:
“天山折梅手?!那老东西,竟是将这绝学都教给你了?
可是,短短时间,你又怎能学得会……”
孟修远也不理那丁春秋的自言自语,只认真盯着这团碧绿磷火看了一会儿,而后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你这功夫虽然邪门,但却也挺有创意的。
将真气与磷火相结合,气助火势、火增气威,我倒是真的从没见过这思路。”
他是真的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丁春秋虽然人品不行,武学才智倒是不错,算是个难得科研型人才。
丁春秋听孟修远这以前辈的的语气点评他的功夫,心中大为不满,不由冷哼一声说道:
“哼,既然你喜欢,我便多使些给你瞧瞧。”
说话间,他袖袍子一挥,接连又飞出七八团碧绿磷火,直往孟修远面前射来。
丁春秋对付孟修远,自是比对付那李傀儡认真了许多,一击之下,已经算是近乎竭尽全力。一团团碧绿磷火被他的内力催发,燃得愈发旺盛,合成一条碧绿色的火龙。
孟修远见其这一招声势颇大,却也没有躲闪,而是伸出一掌直将手上这团碧绿磷火迎面拍了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所发气劲临空相撞,那巨大的碧绿火龙竟是不敌孟修远手上这一团小小火苗,被逼得连连倒退。
丁春秋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赶忙伸出双手鼓足真气,欲补上气劲,与孟修远这一掌的掌力相抗衡。
可只片刻的功夫,他便发现这都是徒劳,孟修远一掌之威强于山呼海啸,当即崩碎了他所发气劲,而后裹挟这他所发出的那些碧绿磷火,似一面墙般迎面扑来。
丁春秋毕竟实战经验丰富,虽心中大惊,却也没有慌乱。他见此情形,知道已经避无可避,当机立断地往后撤出半步,长袖一挥将身旁的诸多弟子推身前,当做肉盾来抵挡。
听得“嗤嗤”的一片声响,立时有七八个星宿派的弟子已经烧成了火球,倒在地上拼命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旁边其余弟子急从地下抓起泥沙,往这些人身上洒去,才渐渐将火灭了,救了他们的性命。
丁春秋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只满脸震惊地望着孟修远,声音微颤地朝他说道:
“你这用的该是《天山六阳掌》吧……不可能,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掌力?
你一定不是那老东西新收的弟子,你到底是谁?
难道说你是逍遥派的哪位隐世前辈,学了《不老长春功》?!”
孟修远闻言一乐,朝丁春秋坦然道:
“非要说的话,你应该叫我师叔,是你师父托我来清理门户的。
你不是说有很多逍遥派的绝技没学到,有些遗憾么。
放心,今日我便让你全都体会一遍。”
言罢,孟修远也不愿再与其多言,当即足尖一点,飘然而起,直往那丁春秋身前逼去。
星宿老怪虽向来为人狂傲,可经由孟修远刚才那临空一掌,此刻面对孟修远十分心虚,万不敢和孟修远硬碰硬地拼杀。
他眼见孟修远逼近,当即一手一个,抓起身边两个弟子朝孟修远投来,不顾这一抛之力会要了弟子们的性命,只想着此稍稍阻挡孟修远,从而找到时机暗算翻盘。
孟修远知道这星宿派的弟子虽然大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未必也就个个都有死罪,不想枉造杀孽。
所以那丁春秋每抛来一人,孟修远便凌空点其穴道,随即袖袍一挥,以柔劲将其推飞到远处厅堂之中,容后审问发落。
如此,丁春秋和孟修远一个跑、一个追,只片刻的功夫,这院中的星宿派弟子倒是因此少了大半。
那函谷八友见此情形,不由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位掌门师叔祖功夫竟是高到如此境地,连丁春秋在他面前都全然没有还手的勇气。
一时间,这八个活宝不由得来了劲头,各自提起兵器,兴奋地朝孟修远叫道:
“掌门师叔祖,我们也来帮你,咱们一同清理门户,除了丁春秋这狗贼!”
说话间,他们便欲冲上来帮忙。
孟修远见状,怕这丁春秋再伤了他们,赶忙出声制止道:
“不必,今日你们能将丁春秋引来此处,已经是有莫大的功劳了。”
八人闻言,也听得出孟修远是怕他们过去添乱,当即便站定了脚步。
不过这八个活宝倒也不气馁,在原地想了半天,仍是想做一份贡献。
那当大哥的琴癫康广陵,性子里确实带着一点“癫”,竟是盘膝坐下,兀自开始抚琴:
“掌门师叔祖,你灭那狗贼丁春秋,是极大一件乐事,我来给你奏乐助兴!”
他身边诸位师弟见他如此,纷纷大受启发,各自来了主意。
三哥书呆苟读双手一击,叫好道:
“大哥好主意,那我就来作一首诗,讽刺这狗贼的丑态!”
四哥画狂吴领军同样灵光一闪,急忙拉着薛慕华道:
“五弟,你快去你府上取纸笔来,我要将掌门师叔祖诛灭逆徒的样子画下,送给师父让他也高兴高兴!”
薛慕华听闻此言,也不觉得离谱,反而当即拉着身旁的棋魔范百龄和痴石清露往内院而去,说是要给给他四哥搬张桌子过来,让他画得精细些。
而那八弟戏迷李傀儡本就神神叨叨的,见此情形,早在旁边一个人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只余下六哥巧匠冯阿三这么一个老实人,愣在原地,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感觉有些尴尬。
他的绝活是木匠,于此情形,实在是想不出能做什么。
孟修远一边同丁春秋交手,一边看着这八个活宝胡闹,哈哈笑出了声,忍不住扭头朝那巧匠冯阿三打趣道:
“冯阿三,我看你若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便先去砍些木材,做个小盒吧。
这丁春秋,想来是马上就用得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