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讲。”
曹婳温声道:“阿鬼体内邪气已经驱除,带它回府,等伤好之后,再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
“是。”众护卫领命,将阿鬼装入豢兽袋。
临走前,曹婳最后看一眼陆景的背影,若有所思:“只是恰逢其会吗?他好像还会易容术、幻术、御火术……嗯,等阿鬼伤好之后再来谢他吧。”
……
“杨安!”
陆景走出兽房,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咬牙道:“你跑的可真快啊!!!”
“咳……”
杨安咳嗽一声,陪着笑在前方假山后小心翼翼现身,尴尬说道:“这个……我这不也是给你机会,你看你帮了郡主这么大忙,郡主肯定会谢你的,你知不知道传出去有多少世家子弟羡慕你?神女临凡啊,这是多大的荣耀?你说我帮了你多大忙!”
“滚!”
陆景翻个白眼,懒得理他,径直越过藏宝阁去宏武堂见曹洪。
杨安咳嗽一声,嬉皮笑脸凑过来,坏笑道:“东庭,你尚未婚配,难道就……”
陆景停步,冷眼看他,一字一顿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杨安心头一紧,知道真惹陆景生气了,忙道:“别误会,我可不是给你惹麻烦,我就是真觉得……好好好!不说这个,走走走,去见中郎将!”
这就是个小插曲。
陆景压根没当回事,杨安一看他不想玩笑,再传出去也是给他惹麻烦,同样绝口不提。
两人进了宏武堂左侧偏殿。
——右殿的许褚很少回府,他需要随侍曹操,基本曹操走到哪他跟到哪,手下鹰扬校尉也多半不在府内,而是在曹操身前听召。
相比曹洪,许褚身上的担子明显更重,他也不仅仅只是武卫中郎将。
曹洪正穿着黑色绸服大模大样倚靠在一张红木大案后,听一名摸金校尉汇报,昏昏欲睡。
一见两人进来,他眼前一亮,忙示意那摸金校尉停下,坐直了身子,看着陆景嘿嘿笑。
校事府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对他这种级别的高手而言,不用刻意打听都能知道府中任何风吹草动,但他虽是大老粗,却也知道曹婳小侄女自幼得宠,贵不可言,只是邺城就有无数天之骄子对其一见倾心,爱慕难舍。
任何闲言碎语都可能给陆景招灾惹祸,所以也就是笑了笑,并不多言。
“官署不大,以后慢慢熟悉吧。”
曹洪收回目光,扔给陆景一块令牌:“告身已经到了,给王双的,暂时先在你手下做个都尉。”
陆景松了口气,郑重抱拳:“多谢中郎将。”
原本曹操都准备封王双做奉车都尉了,绝对的好差,但以王双目前神智还是难以处理人情世故,万一出错,可就不妙了,还是再学一段时间再说,为此陆景特意求曹洪开口给他换了个职位。
“自家人,客气什么。”
曹洪摆手,掠过这茬,说道:“你们俩来的正好。尹匡,重说,让他们俩也听听。”
“……”
已经长篇大论快说完的尹匡心中长叹一声,神色木然,开始从头说。
摊上这么个上司,他都习惯了。
——曹洪之所以能当摸金校尉的首领,主要还是因为他是曹操麾下最先刨坟掘墓、挖掘金银异宝充当军饷的人,靠这种手段帮曹操度过了原始最艰难的时期,但他本人其实不适合这件差事,发丘中郎将也不过挂名而已,真正出谋划策的,多数时候都是杨安等心腹。
“怎么了?”
杨安领陆景进门,先给曹洪行礼,接着对尹匡道:“你不是在神泉山等异宝降临……带回来了?”
“没有。”
尹匡摇头,叹了口气:“占卜位置有不小偏差,那件异宝坠进漳河了,恰好让泛舟游船的四公子、杨修拿到,总不好跟他们抢……”
四公子就是曹植。
“四公子?杨修?恰好?”
杨安脸色微变,这听着可不像巧合啊……
陆景皱了皱眉,果然……就是不知道这是个例,还是一直有这种情况了……
曹洪倒是对此不怎么在意,大手一挥:“无妨,到子建手上也一样。说正事。”
“是。”
尹匡理了理思绪,说道:“虽然没拿到异宝,但属下意外发现了一件怪事……月前山洪爆发,冲垮了神泉山半月岩,下方露出一条秘道,通向山腹。我进去查看过了,那里面设有禁制,品阶不低,像是某个人的秘密藏身之处,我还在外围发现了这个。”
尹匡拿出一块印着掌印的残破令牌给杨安、陆景看。
杨安仔细打量,那令牌焦黑,镂雕磨损严重,难以辨认字迹,他看了半天才喃喃说道:“像是‘都官从事,朱’……官职不小啊,姓朱……”
杨安皱着眉头开始在脑中回忆曾担任此职的朱姓人。
都官从事是司隶校尉的高级佐官,而司隶校尉又是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权力很大!
作为司隶校尉的左右手,都官从事同样大权在握。这样的人不会籍籍无名。
杨安开始在脑中筛选目标。
陆景则是注意到了这令牌上的力量,明明看上去少说也有十数年没人动过了,但那令牌之上残存的掌力依然雄烈霸道,出掌之人的内功极为上乘!
曹洪道:“有句话怎么说的?对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好好想想,可能是什么东西,再去把东西拿回来。”
杨安沉吟道:“看这令上生气,少说也有二十年没人碰过……当时的冀州之主还是袁绍吧,甚至可能是更往前的冀州牧韩馥!都官从事,朱……嘶!”
杨安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难道是朱汉?”
陆景心头一动。
马上想起此人是谁!
他在勉县的时候最爱看各种奇闻异事,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如果真是朱汉,那其实不足为道,他本是无名小卒,就算顶着个都官从事的职位也没法跟真正的高手争锋,但有意思的是,他蛇吞象地欺负过一个人!
——袁绍之前的冀州之主,冀州牧,韩馥!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武功可以练强,势力可以壮大,但心性却难成长。
韩馥就是这样的人。
他位高权重,武功高强,却也是出了名的胆小怯懦。
因为惧怕袁绍攻打而甘心让出冀州,只为活命;同样因为胆小怯懦,让朱汉这个昔日手下骑到了头上,顶着袁绍的名义肆意搜刮他的财宝而敢怒不敢言!
“不会吧……”
想明白这点,陆景眼底略过惊异,如果神泉山下真跟朱汉有关,那里面的东西可就很不一般了……
再弱的州牧也是州牧,掌管一州生民的生杀大权!他的财富、异宝会有多少?
就算朱汉只偷出几件,那也是价值连城啊!
曹洪马上反应过来,要说别的事他可能不知道,但这事他以前当笑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还真知道,马上来了兴致:“好啊,时不我待!快!马上动身,去把宝物给我带回来!”
末了,扫一眼三人,加了一句:“就你们仨去吧,别太过分啊……”
这意思就是紧着他们仨先挑!
“是!”
杨安、尹匡马上答应,面露喜色,习以为常,倒把陆景吓了一跳,卧槽,这福利这么好吗?果然财大气粗啊,不愧是校事府,比汉中可大方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