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卖主求荣
陆景看地图的时候，阳平关内杨松也没闲着。
他是汉中杨氏族长，张鲁首席谋士，虽说这个“首席”更多是源于他代表的世家力量，但在天师道位高权重是毋庸置疑的。
他此次不但要协助孟凡守城，还担负着押运粮草的重任，此时曹操兵临城下，随时可能打进关城，由不得他不关注。
当得知曹操大兵压境后，杨松一整天都愁容满面：“难，难啊……”
落脚的庭院里除了他，还有一位老仆和一班护卫，正守在大门之外，谨防不测。
老仆为他温了酒，说道：“家主，秋夜阴冷，多喝点吧。”
“喝不下。”
杨松坐在案前叹道：“大军压境，汉中倾危啊！”
老仆放下碗碟，奇道：“家主，阳平关还在手中，昨日陆都监又联合二老爷和马超将军他们大破夏侯渊先锋营，局面挺好的啊，您怎么……”
“你懂什么！”
杨松不耐烦道：“要是没有昨天那场胜仗，我还不至于发愁。现在曹操势必更加重视，为破关攻城无所不用其极！他校事府的刺客狠辣无比，万一入城刺杀，就靠你们挡得住吗？‘小霸王’孙策是怎么死的？昔日庞德又是被谁重创？唉！”
杨松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陆景的奇计确实让曹操大败，但同样也拉高了整个战场的烈度。
曹操的后续进攻必然更加疯狂！
老仆一听明白了，笑着安慰道：“家主，就算没有陆都监的计策，只要曹操拿不下关城，照样会用尽各种手段的，一样避不开……而且城内总比城外安全，还有孟祭酒在，有他操控大阵，校事府刺客即便进来也是有来无回！”
“……”
杨松古怪看他一眼，懒得反驳，真到危急关头，等孟凡起阵、兵士响应、再到整个大阵铺开反击，你已经被刺杀八百回了……
张鲁有命，不得不从，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顶住刺杀和大军攻城，等曹操自己粮草不济撤军，要么就是……
杨松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张鲁能挡住曹操吗？
就算挡得住曹操，又能挡住刘备吗？
汉中夹在二者之间，本就没有自保的可能，它的地理位置实在太特殊，乃川蜀之门户，兵家要地，自古就是“无汉中则无蜀”！
这个地方至关重要，无论对曹操还是刘备而言，都不可能让张鲁继续割据下去。
张鲁有心降曹，他现在的挣扎不过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但战场之上真刀实剑、腥风血雨，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真拼到最后，城破了，将士死光了，张鲁投降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更丰厚的封赏，但他们呢？这要是挡不住校事府刺客，可就一了百了了……
陆景拼命是为了入曹操青眼，来日鸡犬升天，他已经做到了。
马超别无选择，他现在只能跟着张鲁。
张卫是为了维持现状，还妄想着继续割据汉中。
至于其他底层将士用命则是因为要保卫家园、立功得赏又或者被强征入伍，无路可走，所以必须得打，但杨松自己……他不缺金银，不缺权势，无论张鲁、刘备、曹操谁成为汉中之主，都要优待世家，优待汉中杨氏，为士族做表率，才好争得其他士族的支持。
风险太大了，杨松对冒险建功立业没什么兴趣，只是迫于张鲁压力不得不来前线。
一想起要直面校事府刺客，他就愁的吃不下饭。
“唉。”
杨松又叹了口气，老仆说的是对的，时局如此，无论如何都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