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道:“是我。敢问贵驾。”
那士人微笑道:“贱名不足挂齿。早听说正一道有位后起之秀,杀人如麻,性情残暴,今日有幸一见,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衣冠楚楚……”
“……”
陆景挑了挑眉。
整座大堂忽然鸦雀无声。
堂下原本坐在桌旁喝酒听曲的人也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没想到有狠人敢在天师道的地盘挑衅兵鸦道都监,一时间,乐坊内外只剩下淡淡的琴音飘荡。
没一会,琴音也停了。
楼上楼下的客人都感觉不对,相继从雅间推门而出,观望下方情况。
陆景站在中央,那士人举杯来到他身侧,递酒给他,面上带笑,实则笑里藏刀。
陆景懒得接。
那士人看陆景不搭理,也不在意,自斟自饮,淡笑说道:“大人贵人多忘事,我来提醒提醒。西充县衙门前挂着三具尸体,各个都是死状凄惨、肢体残缺、血肉模糊!正是祭酒大人亲身所为,是也不是?”
陆景道:“是。”
瞬间,一片哗然。
易八音等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陆景看起来像个翩翩公子,行事竟然如此狠辣。
那士人看他答话,嘴角笑意更深,继续道:“大人曾于老乾山枫木轩尽杀九黎寨数十门人筑了一座尸骨京观,以至血流漂杵,尸横遍野!是也不是?”
陆景道:“是。”
又是一片哗然。
这次不少人眼中都带上了惊恐之色。
在场众人多是汉中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子弟,深知天师道政策宽惠,与人为善,可陆景亲口承认的两件事却全是狠辣残忍的行径——杀人不过头点地,辱人尸身实是不该,张鲁用这样的人做都监,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也要如此对待世家大族?
人心惶惶!
那士人更加得意,刚要说话,陆景插言道:“还有新野邓氏,庞羲旧部,邓芝。此人伙同九黎寨风蜈使、圣女意欲杀我,让我剁了脑袋!
可惜没把他也挂上去,当初一念之仁,现在有点后悔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呢?就应该把新野邓氏满门都灭了,也省得你今天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说呢?”
陆景逼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恐怖的杀气逸散而出,周围众人脸色煞白,无不心惊胆颤。
好几个年老的想要开口指责的人立马闭上了嘴;那些年轻士子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那士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死盯着陆景,目光中满是仇恨。
陆景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隐藏了身份,就能随意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汉中律法也没有不让人说话的,如果因言获罪,就显得太霸道了,是吗?”
“……”
那士人脸色微变,他身上的卓然气度开始变得僵硬。
陆景反而笑了:“庞统告诉你邓芝下场的时候,有没有说刘备狼子野心、背信弃义的行径都是我传遍成都的?当初他和魏延没杀我,很后悔吧……”
“?!”
那士人大吃一惊,自信淡然的气度彻底维持不住,惊得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话没说完,惊觉失言,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周围人更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还有如此牵扯。
陆景看着那士人的眼睛,冷冷说道:“他找你们来给我添堵,你们还真就来了,蠢的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庞统、魏延将我打成重伤,我送他们跟刘璋反目,坏他们窃取西川的大计!我连刘备都不惧,你是哪来的胆子孤身一人在我面前数落我的‘罪行’?那三具尸体和那座京观还不够是吗?”
那士人冷汗直冒,脸色煞白,陆景的反应跟预想的不一样,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他是邓芝族弟,邓义,此番跟着邓氏族人暗中来汉中伺机为兄报仇,没想到打探期间,机缘巧合先在这乐坊相遇了,一时没压住仇恨,逞口舌之快,想先扒掉陆景假面,让他露出本来面目受人唾弃。这也是笃定他在汉中南郑不敢乱下杀手,却没想到他直接认出了自己的出身,更直接揭露过往,摆明了不受人言裹挟!
情况开始失控了……
不好……
邓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陆景冷笑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邓义大惊,下意识施展轻功向外狂奔,谁知一道闪电来到面前,紧接着雷光大放,轰隆隆,一记闪耀着雷霆的手掌印在腹部。
万钧雷劲摧枯拉朽般涌入丹田!
“啊啊啊啊!”
邓义发出凄厉惨叫。
丹田破了!
邓义十几年修炼的内力顷刻间化为乌有,人向后倒飞而出,摔倒在大街上,乐坊内外所有人都被陆景的突然暴起吓到。
“现在可以加一条了。”
陆景好整以暇地站直身体,淡淡说道:“当街殴打邓氏族人,废其丹田,意图赶尽杀绝!我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章三千五……不好意思,好像复阳了,一整天难受的要死,实在没状态……
(本章完)